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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塵的禪房。還沒進院子,便能聽到嫣兒咯咯的笑聲以及了塵溫柔的低語聲,還有七七和灰灰的吵鬧聲。
一聽到那兩個聲音,楚令宣一直緊崩的臉便放鬆下來。
幾人進了小院,陳阿福和大寶、阿祿給了塵作了揖,嫣兒又四腳並用地往陳阿福身上爬,嘴裡還叫著,“姨姨,姨姨。”
了塵笑道,“嫣兒越來越好,都是阿福帶得好,謝謝阿福了。”
她對陳阿福也換成了俗稱。又上下打量陳阿福一眼,笑得眉眼彎彎,燦爛的笑容讓她平靜的臉立即明媚生動起來。說道,“我的這套衣裳只上過幾次身,阿福穿著正好,又好看,就送給阿福了。舊衣裳,別嫌棄。”
陳阿福知道,古代人和現代人不同。現代人不習慣把自己穿過的衣裳送人,覺得那是舊衣裳,送人不禮貌。可古代人不同,若是長輩把自己用過的東西或是穿過的衣裳送給晚輩,那是對晚輩的體恤,表達的是一種親近和喜歡。
而且,古代講究長者賜不能辭。
她便笑道,“謝謝住持了。”
了塵又對楚令宣說道,“阿福跟我的身量相當,回去把那件鳧靨裘找出來給她。那東西一直壓在箱底,也可惜了。”
楚令宣笑得眉目舒展,忙點頭應是。
陳阿福不好意思地說了句,“這怎麼好意思。”
了塵道,“貧尼已經出家,那些東西也用不上了。本來是準備……”頓了頓,嚥下後面的話,又道,“長者賜,不能辭。”
陳阿福又只得笑納。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病
眾人一起吃齋,老侯爺和楚令宣一桌,了塵和陳阿福領著三個孩子一桌,兩桌擺在一間禪房內。看得出來老侯爺對了塵這個前兒媳婦很不錯,典型的站在前兒媳一隊跟親生兒子劃清界線的那種人。
吃了齋,老侯爺和孩子們去午歇,楚令宣、陳阿福和了塵住持坐在西禪房說著家常。
房裡瀰漫著淡淡的沉香,燒著炕,又燒著一個炭盆,几上的白玉花觚及兩處牆角擺放著半人高的白底青花大花瓶裡都插著開得正豔的紅梅,感覺房裡如春天一樣明媚溫暖。
了塵住持把陳阿福拉去炕上盤腿坐在幾邊,還一直把陳阿福的左手拉在她手裡。她的手柔軟細嫩,一點也不像中年婦人的手。楚令宣坐在炕幾的另一側,輕聲說著家裡的事。
他說三嬸把侯府理順後,就會來這裡看她。他妹子在婆家很好,兒子已經快滿週歲了,等孩子大些也會來看母親。又說了些了塵孃家羅府的事情,她母親的身體好多了,羅家過年送了些什麼年禮,等等。
聽了他們兩人的談話,陳阿福也弄清楚了一些京城侯府和羅家的事情。楚令宣有一個胞妹叫楚華,今年十九歲,婆家是護國公府。楚二夫人在主持侯府中饋的這些年,侯府內院年年虧空,她貪墨都貪墨得理直氣壯,氣得老侯爺跳腳也沒辦法。原因是楚二老爺年輕時和著一群勳貴子弟上山打獵遇到突發狀況,被狼群撕掉了一隻胳膊。楚二老爺再也無法入仕,只捐了個四品官閒散在家。因為疼惜這個兒子,便對他的媳婦頗多忍耐……了塵主持的母親還活著,只不過身體不好,一直癱瘓在床……
此時的楚令宣,穿著半舊的紫色棉袍,就像個過日子的居家男子,態度溫和,小聲跟母親唸叨著家裡的一些索碎小事。了塵竟也聽得津津有味,時而還點評幾句。
沒成想,這個冷俊的男人還有這樣一面。
陳阿福明顯感覺,楚令宣如此作為,應該是刻意讓了塵多想些世間俗物,而不願意她徹底了斷塵緣……
如此的三個人,如此的話題,不像在禪房裡,倒像是一家人坐在一座宅子裡鬧家常。
之後,楚令宣又問了陳阿福去見無智大師的事情。陳阿福沒敢說無智大師對大寶的批語,只說了他說王成小舅舅可能還活著的事。
楚令宣道,“你舅舅從軍登記的名子是李狗剩吧?我回去就給我三叔和關邊的兄弟寫信,讓他們打聽打聽。”
陳阿福又道了謝。
大概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老侯爺和三個孩子都起來了,眾人才告辭回家。
了塵送他們到庵外,紅著眼圈揮手告別。
回到棠園門口,陳阿福把楚含嫣抱下馬車,又把楚侯爺的荷包交給楚令宣。陳阿福見楚令宣明顯不想接,只得解釋自己也不想多事,但在那種情況下不得不接下。
楚令宣忙道,“我並不是怪你,只是覺得,事已至此,他又何故多此一舉。還把你拖進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