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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巳時,穿戴一新的王氏就要跟著陳名去仙湖村。自從嫁進陳家十六年,她還從來沒回去過。近鄉情怯,她激動的身子都有些發抖。
她今天穿上了最好的一套衣裳,豆綠色撒花錦緞對襟棉褙子,墨綠色緞子馬面裙。頭上戴了一根玉簪,一根銀簪,腕上戴了一個金鐲子,耳上戴了一對金丁香。玉簪和金鐲子是陳阿福年前給她買的,金耳環是張氏悄悄送的,也陳阿福都送了一副。
不過,她穿的再好,也掩飾不住過多操心的老態。
陳阿福只有香脂,卻沒有胭脂,便說借曾嬸兒的胭脂給她化化妝。想著是自己大意了,哪怕自己不用,家裡還是應該備一套化妝品,以防萬一。
王氏聽了,紅著臉說,“娘這麼老了還上妝容,人家還不得說娘是老妖精啊。”
一旁的曾嬸兒笑道,“看陳嬸兒說的,大戶人家裡,連七十歲的老太君都要上妝呢。”
因為陳名不許叫他們老爺太太,曾嬸兒這些下人都跟著晚輩叫他們陳叔,陳嬸兒。
陳阿福非常固執地要給王氏化個淡妝,王氏從來都是聽閨女的,儘管不太願意,還是坐下讓閨女在她臉上擺弄了一翻。
陳阿福只給她描了一下眉毛,臉上撲了一點粉,腮邊打了一點淡淡的胭脂,嘴上也抹了一點胭脂。
儘管很淡,但還是比不化妝顯得年青了些許,人也有精神了。
陳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直說,“這樣很好,這樣很好。”
他們這次帶的禮也很重,除了給王氏大堂伯家帶了兩條豬肉,一條羊腿,五斤蘋果,兩包糖果,兩塊綢子,還給參與打丁氏的幾個親戚每家送了一條豬肉,一包糖果。
陳名和王氏便坐著馬車,在曾嬸兒和薛大貴的陪伴下,去了仙湖村。馬車是管棠園借的。
現在家裡有司機了,陳阿福想著年後自家也該買一輛牛車。
他們走後,陳阿福母子和阿祿三人便被請去了棠園,幾人在這裡玩了一天,兼著陳阿福做了兩頓飯。
老爺子也第一次看見了傳說中的“武功”。陳阿福領著楚小姑娘、大寶、羅家姐弟、兩個歲數小的丫頭和動物們練功的時候,老爺子扯著鬍子在一邊哈哈大笑,覺得比看大戲還熱鬧。
楚小姑娘還以為爺爺看到自己練得好才笑,小肥屁股扭得更起勁了,聲音也較往日大了許多。她能跟上歌詞的只有“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所以一數這幾個數的時候,聲音出奇的大。
逗得老爺子更是開懷不已。
練完“武功”,開始玩積木的時候,陳大寶又被楚令宣抓到院子裡教他蹲馬步,說男孩子應該練真正的武功。
還跟他說,“你是小男子漢,不要盡玩女娃家的遊戲,不要像女娃一樣跟孃親撒嬌,丟人!”
大寶辯解道,“我娘說我是孩子,就要有孩子樣,撒撒嬌無妨。我長大了,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說完,還握了握小拳頭。
前一句話的確是陳阿福說的。她一直疼惜大寶之前活得過於小心翼翼,也過於早熟。想多給他一些母愛,想著等他再長大些,再好好引導他。
楚令宣聽了直搖頭,說道,“婦人再有見識也有限。她不想想,習慣養成了,哪裡容易改過來。以後,我一回來,你就過棠園來跟我習武。你娘是婦人,主要教導嫣兒。”
大寶知道楚大叔是有本事的大將軍,也願意跟他學武,點頭答應下來。但還是幫著他娘辯解了兩句,“我娘很能幹吶,也很有見識。”
他們正說著,就見陳阿福把紅著臉的阿祿牽了過來。說道,“楚大人,也教教我弟弟吧。”
楚令宣點頭,又說道,“以後我回棠園,就讓大寶……還有阿祿,跟著我練武。”
陳阿福點頭,她也一直認為男孩子就應該多跟男人接觸。自家雖然有陳名,現在還有幾個男下人,但陳名性格內向單純,男下人也不好多指點主子。若是楚令宣願意幫著教教大寶和阿祿,當然更好了。
陳阿福幾人連午歇都沒回祿園,大寶和阿祿睡在廳屋的羅漢床上。陳阿福和魏氏、宋媽媽幾人在西屋小聲聊天。待孩子午歇過後,又帶著他們練了“武功’,才去廚房做晚飯。
老侯爺連著兩天吃火鍋,有些上火。晚上,陳阿福做了綠豆粥,幾個炒菜,烙了蔥油餅和酥餅,又回祿園撈了一盤韓式辣白菜。這是陳阿福年前做的,由於原料不足,也不敢放得太辣,不太正宗,但因為家裡的特質水,改良過的辣白菜味道也極鮮香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