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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腳跟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但忍著繼續往前走。我一定要找到穆弦。可是萬一他沒有掉到這顆星球上,我該怎麼辦?
心裡想著他,恍恍惚惚的走著。終於,來到了一道蜿蜒的小溪旁,它也是灰色的,鑲嵌在同樣灰色草地中。我用宇航服自帶的微型探測針試了一下,水質居然可以服用。我早已口乾舌燥,掬起一大捧水,咕嚕嚕喝了起來。
喝了水,我感到筋疲力盡,頹然倒在草地上,望著蒼茫的天空發呆。如果他也在這個星球,一定離得不遠。可我該往哪個方向走?
“呃……”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沙啞的呻~吟,那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可於我耳中,簡直就跟電閃雷鳴一樣震撼。
我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狂喜,猛地轉身,卻只見一塊巨大的灰色的岩石,立在山坡下。岩石背後,躺著個高大的人。
穆弦!
我跌跌撞撞跑了過去。
近了,更近了。那人身上的宇航服被燒得灰黑破碎,面罩也脫落在一旁。我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胳膊,看清了他的臉。
我僵住了。
灰黑的痕跡,難掩英俊的容顏。那人的濃眉擰在一起,眼睛也緊閉著,還沒清醒過來,但顯得十分痛苦。
居然是易浦城?為什麼不是穆弦?
我想起他的飛船當時也被穆弦的精神力波及,所以他也跌落到這個星球了?他怎麼沒死呢!禍害遺千年!
我一下子站起來,心裡的憤怒和失望難以言喻。看他還昏迷著,我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掉頭就走。
剛走了幾步,我心中就閃過了個念頭,停下來。
他昏迷著,毫無防備。
如果他醒了,第一件事,就會殺了我和穆弦。
我轉身看著他,有些僵硬的站了片刻,下定決心,快步又走回他身邊。
他沒了動靜,也沒再發出□,只是胸膛隱隱起伏著,應該是又暈了過去。我在他身上翻了一會兒,居然沒找到手槍和匕首——也許是他跌落星球時已經掉了。
我只好從旁邊撿起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對準了他的腦袋。
深呼吸……我要砸死一個人,要活活砸死他。他可能會腦漿崩出血肉模糊……我把心一橫,強迫自己不想了,閉上眼,手裡的石塊狠狠砸落——
“咚!”一聲重重的悶響,我感覺到自己的心都隨著那聲音猛烈的顫了一下。
“啊!”一聲痛呼響起,我猛的睜眼,看到易浦城的頭部已然鮮血淋漓,而他一隻手捂著頭,突然開始猛烈的咳嗽……
失敗了!沒把他砸死,還把他砸醒了!
我無比沮喪的想,自己真是病急亂投醫,他是半機械人啊,怎麼砸得死啊!
無論如何不敢砸第二下了,我慌忙把石塊一丟,轉身就跑!
“啊!”我剛起身,就感覺到右腳腳踝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瞬間難以動彈。我腳下不穩,被他拽著撲倒在地。
我嚇得魂飛魄散,顫巍巍的轉頭,看到易浦城一隻手還摁著額頭,一隻手抓住我的腳踝,正抬頭看著我。鮮血淌了他一整臉,看起來森然可怖。
“易浦城你放開!”我吼道。
他的濃眉再次擰在一起,起身逼近我,眼睛又黑又亮,竟像是在認真打量我。我看著他臉上的血就害怕,把頭扭到一邊不看他。過了一會兒,卻聽到他開口了。
“我們認識?”
我一呆,轉頭看著他。
他探頭四處看了看,嘴裡還在問:“怎麼不說話?這是哪裡?”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我看著他答道。
他用手捶了捶腦袋,鬆開我的腳踝,從地上抓起一把草,壓在額頭的傷口上,狐疑的又看向我:“你剛才叫我易什麼?”
我一愣,小心翼翼的喜悅從心頭升起——他不會,難不成……
八成是失憶了。
他強我弱,以他的性格,根本不需要偽裝失憶騙我。不知道是腦子被我打壞了?或者是在太空中被穆弦攻擊的時候撞壞了。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不知道他的記憶多久會恢復?
“……易浦城。”我一時想不起對策,只好如實答道。
“易浦城?”他緩緩重複自己的名字,沉思片刻,銳利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臉上,“還有呢?”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們一起乘坐一艘客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