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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有人“噗”的笑了一聲,是那種拼命憋也沒憋住的笑。
我目瞪口呆。
緊接著又有幾個人笑了,聲音都很低。但聽在我耳中,簡直如同警報一般嗚嗚嗚呼嘯而過。我想不可能吧,一定是他們在公用通訊頻道講話,恰好講到了好笑的事。
“穆弦。”我喊道。
耳邊的笑聲、呼吸聲頓時戛然而止。過了幾秒種,他低柔平靜的聲音響起:“在。”這之間的停頓,讓我相信,他一定是聽到我喊他,又切換到加密頻道。
我小心翼翼的問:“剛才我們是在加密頻道通話對吧?”
穆弦沒出聲,可我卻悲催的聽到了別人隱約的笑聲,然後穆弦雲淡風輕的聲音才響起:“不是。你的頭盔裡只有公用頻道。”
驟然之間,男人們爆發出大笑,似乎再無之前的忍耐和顧忌。我羞愧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他真是旁若無人啊!
過了一會兒,笑聲才停下,有人含笑說:“指揮官請原諒,我們只是很感動。真神會保佑你們幸福一生!”
穆弦低低“嗯”了一聲,隱有笑意。我鬱悶的抱著柱子,臉如火燒。
這時,我聽到阿道普的聲音響起:“指揮官,我以前暈機也相當厲害。是否可以由我向華小姐說明一些簡便易行的改善方法?”
“好。謝謝。”穆弦答道。
這時我就看到阿道普站了起來,走到我對面的座椅坐下,摘下了頭盔,我見狀也摘了下來。
他看著我,黝黑的面容浮現明亮笑意,牙齒雪白整齊:“華小姐,世界上像指揮官那樣、不需要任何訓練就能透過飛行測試的人是很少的,更多的是我們這種正常人。而他的天分,也導致他不能告訴你減緩痛苦的方法。”
我心想太對了,穆弦就是個怪胎。
“你試試將呼吸的頻率放緩,膝蓋屈起……”阿道普緩慢而清晰的說了幾點措施,我一一照做,他溫和的誇獎道:“非常好。如果還有下一次顛簸,你可以嘗試看有沒有改善。”
我對他的印象好極了,笑道:“謝謝你阿道普。”他微笑:“能夠護送你回基地是我的榮幸。相信指揮官也會帶領艦隊獲得戰爭的勝利。”
我聽到“戰爭”這個詞眼,心頭一震。
“戰況如何了?我能知道嗎?”
阿道普微微一怔,笑道:“當然,您的許可權級別跟指揮官是一樣的。”
哎?上次我逃跑不遂,穆弦不是暫停了我的所有許可權嗎?又調回來了?我不由得有些高興。
只聽阿道普繼續說道:“根據偵察結果,僱傭軍這次出動大約三艘太空堡壘、三十多艘戰艦,戰鬥機不計其數。目前主要在年華柱周圍十光年範圍內活動。”
我雖然不懂這些數字的概念,但他的神色凝重,應該不好對付。
“但要命的是,整整三十個小時,我們與要塞守軍和白朗指揮官失去了聯絡。”他英武的眉宇間浮現憂色,“已經可以判斷,要塞軍出了問題。否則僱傭軍也不可能堂而皇之越過要塞,抵達年華柱附近。”
我點點頭,這點不難推測。
他又說:“往要塞派出的偵察機都沒有回來,應該是被僱傭軍攔截了。如果能得到要塞內部的訊息,情況就能明朗得多了。”他又放鬆了語氣:“不過你不必擔心,有指揮官在,僱傭軍不會如願以償。”
我點點頭,看向前方艙外。他的飛機平平穩穩,還在相同的地方。
又航行了一個小時,我們到了一片開闊的星域。年華柱已經遙不可見,漆黑夜空、雪白星辰乾淨而溫柔,隱約可見黑色巨石帶,如同深夜裡最純粹的一片墨色,漂浮在星空盡頭。
引擎預熱需要20分鐘,大家安靜的等待著。我聽著空寂寂的通訊頻道,居然感覺出一絲離別的悵然。
我想眾目睽睽之下,即使是處於禮貌,我也應該向他告別。怎麼措辭呢?祝他大獲全勝?讓他保重身體?
“等等。”阿道普的聲音忽然響起,“指揮官,我接收到一段求救訊號,離我們的位置很近。比較模糊……清晰了!識別碼解讀中……”
他的聲音驟然變得激動:“是露娜少校!是她!她的訊號正迅速接近,就在巨石帶後!”
眾人悚然一靜,我也吃了一驚——我知道露娜是白朗的妻子,兩人一同鎮守著要塞。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穆弦冰冷的聲音響起:“阿道普,你繼續執行跳躍。其他人關閉跳躍引擎。”
我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