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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折多山到康定一線大翻修堵塞,平安從丹巴改道繞行,意外收穫了好多丹巴美女,還有一場盛大的嘉絨藏族婚禮。
婚禮上,她見到了傳說中的松丁。那憨壯的男人把那條斜挎在肩膀腰間的東西取下,紅緞帶上的銀製陀牌大大小小有十幾個,掂在平安手裡的份量至少七八斤。
那漢子卻不以為然,說,還有一種叫龐丁的,一般男人根本背不動,是給男人中的大英雄佩帶的,重大祭祀才肯拿出來,掛在吉祥樹端。
那會是何等華貴,笨重。在場的人望著那松丁也想象不出。
(松丁,龐丁:藏地男子佩帶的一種吉祥帶。)
(十一)暴風雪之前(3)
城邊沼澤地果然可以看到黑頸鶴。只有三兩隻,勾著脖子找著吃的。
又是那對鴛鴦的聲音。好髒啊。好多垃圾啊。不好拍了。
的確很髒,塑膠袋,輪胎,還有一些不明汙物。可又是誰造成的。旁邊的人肯定會說,不是我弄的,關我啥事。平安也會說,我不會追求所謂的唯美,不在意還原動物的生存現狀。
忠實於最原生態的感受和影像,哪怕所記錄得不那麼條理、漂亮,莫求逐藝術假象。這是多年前一位前輩給平安的忠告。這些年來,對於文字和拍攝,還有生活裡的很多東西,她都是這樣做的。
曲珍在街口碰到了她表姐夫。他們說了會兒話。
前面我打過兩次電話給我姐夫,剛又問了,實在幫不了你們。曲珍有點為難。
人們有些失望。
回嘍。貝瑪牽起曲珍的手。一白一黑的走在最前面,丟給人們兩個那麼隨便一卷一紮的青春髮髻,那麼不屑不羈。北京三里屯小拉拉的範兒,於申扎小城的單調街頭無疑是一道風光。
你不是要拍這東西嗎。回到吉祥,曲珍撩起衣服,露出褲腰上那個銀製的腰牌。
是。平安差點兒忘記。她對這類東西一直很感興趣。那腰牌有大衣釦子那麼大,雕飾普通,用紅帶拴著。
訂情信物?有人問。
不是,外祖母傳下來的。我老家那邊,人們出外放牧,打雷下雨後有時會揀到一些這樣的東西。不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都能拾到的。老人們說,這種東西戴在身邊可保平安健康。
嗯,戴慣了的東西必須得戴著,象我手上這串珠子,有段時間不戴,心裡就不安。貝瑪拐向另一個話題。
呵呵。平安琢磨,這裡面有多少傳編的成份。保不準兒是誰遺失的呢。寧瑪派倒是有伏藏的說法,其中最厲害的聖物藏不知道會出現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這種東西突然降臨在雷雨過後的高原曠野算不算。曲珍的外婆難不成是“得登巴”?誰知道。在邊疆奇怪的事兒多著哩。
他們那車人想走。普布進來說。
看大夥的意思。平安心想,雙湖出來已經提前了一天,計劃裡留了兩天機動時間,去班戈太早了吧。
我們又不是泡吧的人,耗在這裡幹什麼。那年長的女人跨進吉祥很大嗓門的嚎。
平安肯定這話不是說自己。到上海這幾年她一次酒吧夜店都沒去過,全然沒了於海城那幾年夜的虛度。雖然她還是夜貓子。雖然她在家或在外面吃飯時偶爾嘬點小燒。
但是,這話是以車為單位發飆的。對面的樹和貝瑪都沉默。應該說是憋著才對。臉色極為難看。
趁著都在,你們考慮好走還是不走。不要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平安打破沉默。
誰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兩隻鴛鴦跳出來。
呵呵。平安一抬身去了後廚。
曲珍貓著腰正在削一個青筍。她小聲對平安說,別生氣。她肯定聽到並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平安笑著搖頭。他們自己想去吧。
不是自貶或挑起矛盾,不論是不是邊疆旅行,不管是對自己人還是對當地人,常常不懂收斂的張揚,不識分寸的吵罵。人們只知道不委屈自己,過了嘴癮,卻不知這樣只會加重別人對他們的誤解。一想到這裡,就讓人頭大。
其實,她跟貝瑪估計有人會提議提前走,早晨下樓前把行囊已經拾掇好了。二十幾天了,不少人扛不住辛苦。真的就那麼苦嗎?他們以車代步,比起那些徒步者和騎行者,他們要好太多。他們雖然漏室,至少不是光板帳篷。他們雖然吃不到大魚大肉青菜水果,至少不是象有的行者只有冷水冷饃果腹。
曲珍很麻利。她的飯在藏族小館裡做得算很細緻的了。
蛋炒飯,誰的是一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