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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大多如此生活過。有的還不如這種呢。平安說她某個師兄頭半年裡只有一件白襯衫,白天穿了晚上要洗,如果趕上下雨天,要用小風筒吹乾。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十三)遇對:左巴與佛陀(3)
平安如願找了份兼差。是那兼差主動找的她。某市直函授教育單位在郊縣的學校缺老師,他們從人才中心挖到平安的簡歷,想把她招進去走正規編制。
還是先代課吧,你們的建議我會考慮。平安壓根兒不願做教師,但她需要賺錢。
平安接了兩門課,排在週末兩天,早六點出發,晚六七點回到家。一年的房租出來了。
這一次,講臺下面曾經的局長處長們換成了科長小主任一類的。每每望著上課時那些比她大不少的臉,還有下課時那些比她蒼老的背影,人生總有相似,她不免這樣想。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
你之前有考慮過可能要面對這些清苦嗎。我問平安。
更難的也想過。但是工作環境和人際關係是全新的,跟以前完全不同。整天要跟客戶,要跟他們的資金、投資回報打交道。整天糾纏在那些純市場化的東西,比如股價和匯率的漲跌,比如同行間對各種資源無休止也無恥的爭來奪去。整天被上面算計和嘮叨業績。
身邊到處是有錢人。耳朵邊都是錢錢錢的,或者錢的代名詞。然後是錢的衍生物。比如黃,*,女色,變態狂都有。比如賭,從早到晚的麻將,從工作場所到私人場所二十四小時輪轉。比如毒品,貪圖刺激,或者為了抑制抑鬱。你的職業令你根本沒辦法遠離這些人這些事,必須要面對。
這些人裡面大部分是吃過苦的人,或多或少。可是一旦條件好轉後,會分化成幾種陣營。一是一面拼命享受,似乎要把從前吃過的苦全部補回來,一面為了獲取更多而極具野心,鑽營,甚至不擇手段。一是不能容忍一無所有,認為自己的東西太來之不易了,很怕被打回原形,對什麼都小心翼翼,更容易哭窮,並冠以低調的名。一是沒什麼野心和手腕,好的差的仍將就著活,同時鄙夷鑽營和不擇手段者,有的畸形到會仇視別個依靠正當途徑獲得的富。
當然,還有在上面幾種之間搖擺的。比如想享受,但不肯用自己的,總巴望著別人出財出力,而且認為那是應該的。比如很在乎錢財,但不善旁門左道,只好對人對己都吝嗇。比如不擇手段了半天,啥也沒撈到,還標榜自己是被迫的、被拉下水的,或者貪夠了吃夠了,非要把自己往白裡洗的。
平安的話象條刺。
你算哪種。我反問她。
呵呵。人從來不是純白或純黑的。大部分人都在打那種搖擺似的組合拳。他們不是想要的更多。他們是什麼都想要。
至於我,只能說自己不那麼物質。以前不物質,如今仍不物質。很多時候連物質的邊緣都站不上去。求的少,動力也少。知道嗎,有人現在還會拿那最初的清苦日子調侃還是諷刺我的,問我還吃泡麵嗎。我說會啊,加班晚了會,旅途中也會。
所以你到現在還是素顏,很少買化妝品買衣服,可以容忍一包面拆成兩碗煮……
等等。平安打斷我。你也知道用‘很少’這個字眼,證明我還在買,這方面消費得少,其他方面比如旅行的花消卻很多。這是個人喜好。別人愛抹愛穿也可以冠以個人喜好。到底是不是因虛榮而攀比並不難分辨。一包泡麵拆成兩份,如果在旅途中比如尼泊爾,人家就是那麼賣的,我不夠吃我加了白煮蛋和牛奶。划算不划算是一回事,會不會因划算與否刻意苦自己是另一回事。
在海城的年輕歲月平安很無奈,有時候到了無以排解的地步。骨子裡原本安靜的東西少了許多,所謂鬥志成了垃圾,脾氣變得很差。
白天一睜眼便糾纏在客戶和錢上面,互相沒完沒了的嘮叨,甚至看著那些比黑暗更黑,比骯髒更髒的交易滋生、氾濫。而一到晚上就與朋友同事泡在飯館酒吧裡,吃吃喝喝,吹牛打屁發牢騷,或粉飾或陶醉或詛咒歌舞笙平。
海城比Z城如何呢。有個聲音無數次在平安耳邊嘶聲尖叫。
很多時候,跟那些人喝酒或打牌到三更半夜後,她常常選擇一個人步行回去。凌晨三點的街頭格外冷清,沒有恐懼,只餘空蕩。有時候,一起熬夜廝混的人中會有人順便兜她回去,但她不著急上樓,而是在樓下馬路牙子上獨自坐很久,直到五點東邊泛出魚肚。
非要這樣過下去嗎。這是自己的目標嗎。如果要,多久才是盡頭,就算可以依靠這種方式獲得想要的錢財,過上想要的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