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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滴溜轉著。
“那……公子到過很多地方,有什麼鍾情之處嗎?”
“沒有。”
“半個都沒有嗎?壯闊的啦!奇景的啦!絕色的啦!都可以……”
“沒有,全都不若這牢。”
“這牢?”
“這兒幽靜天然,與世無爭,上有青穹,下有綠潭,能在這裡終此一生也不枉了。”
“公子真好,您去過各處,自然不羨慕,但阿塵哪兒也去不了。”
“那你要去何處?”
方元驀地問道,阿塵卻傻了。是呀!天地之大,該去何處呢?
她只知道飛,卻不知道方向,若有一天真的能飛了,不如就隨風無根……
“哪兒都好,阿塵只想和公子在一起,一生服侍著公子。”阿塵紅了臉,低下頭說道。臉上的熱度尚未褪去,熱燙燙地敷著臉,可好奇怪,她不覺得惱人。
看不清阿塵的臉,方元的心一抽。
沒聽到接下去的話語,阿塵抬起臉來,方元欲言又止的表情映入眼中。
“公子?”阿塵輕聲問道。
“別提這個了。”
“公子。”
無邊的等待並沒有結束,直到阿塵離去,方元都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出門是摸黑,阿塵回到私塾時,也是摸黑夜行,今天方元的突兀反應,讓她心裡怦怦直跳,卻不明白因由。
好像是驚,也像是怕,更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最深處浮了出來,到達身體的表面,就像要溢位的前一刻,緊繃著、張力著,不能承受的感覺又多又亂,但只因起於他,所以她能定定地忍耐。
方元教過她,真相不言自明,偶爾,等待本身就是答案。
看見院門未落鎖,阿塵正要推開,身後卻傳來一聲嬌喚。“塵姑娘,等等!”
阿塵轉過身,一個嬌小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她認清來人,小臉上堆滿了笑。“嶽嫂子,這麼晚了,有事嗎?”
花好好笑著擺手,親切而又真誠的樣子,使人想更親近她一些。
“別叫我嶽嫂子,我大你沒幾歲,叫我好好比較自然些……對了,我幫方公子縫補好沙龍上的破口了。”
花好好一邊說,一邊將手上幾件洗淨摺好的南洋布料交給阿塵。
“好好,真謝謝你了。”手指感覺絲料的柔軟,阿塵不禁又想起了方元。
思念之情未因天天見面減弱,反而更加強烈,想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可是,那是無法達成的願望。
她沒名沒分,怎能待在他的身邊?
“別謝我,我倒是對方公子有些過意不去,不過是些針線活計,不算什麼。我另外縫了兩件長褲,能避開他踝上的煉,他好說歹說也是漢人,成天穿南洋服飾,只怕還是不習慣。”
花好好輕輕地說道,回望了一眼岳家的高腳樓。
“孩子們都睡了?”
“睡得可沉了……三年前,若不是方元,弟弟妹妹們恐怕真被人牙子給賣了,咱們姐弟四人哪還有相見的一天?唉!他雖然抓了他們,卻反而是將他們救出苦海。”
當年,知道方元抓了人,她的夫婿和海主子便趕忙前去營救,不料中間卻產生了差池誤會。
待花好好後來見到弟妹,仔細問過後,方知道他們被人牙子折磨虐待,而方元僅是限制他們活動,引海主子前去,卻未曾傷害他們;連弟妹身上的傷,還是方元吩咐人醫治的。
沒有方元,弟妹可能生死未卜,加上要不是因為她的弟妹,他也不會敗在海王子手上,淪落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獲自由之身……
“別內疚了,好好,這其中的事情太複雜了。”阿塵說道。
“可是,好好還是虧欠了他。”
是呀!太複雜了,阿塵也不知該怎麼開啟這個結。
不只是花好好常幫她縫補衣物,當年方元的下屬、如今已歸附龍家之人,也常暗中助她照顧方元。每夜回到塾裡,各色剛收成的新鮮瓜果食蔬堆滿櫥櫃,隔天早晨,她只要煮熟調味便成。
她可以感覺到他們心念故主,對他的恩德未有一日忘懷。
方元雖冷酷無情,但跟隨他的人,其實全都是走投無路之人。
大明海禁甚嚴,生活在海濱之民卻無法營生,投身為寇多麼不得已,手段雖然殘忍,但大環境如此,只好官逼民反。試問,有誰願意過那樣見著今天、想不到明天的日子?
又試問,誰人有這樣的慈悲,寧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