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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讓韓成打了個寒戰，心裡卻莫名輕鬆了許多：終於說出來了。他就著入座的姿勢笑了，原來自己心裡竟然還是有怨懟的。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放下了，其實不然。他只是把那些仇恨得情緒隱藏得更深罷了。
此刻說出來，倒真是輕鬆了許多。
可是回憶起方才那人歇斯底里的哭聲，韓成心裡的輕鬆卻又淡了不少。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失態的顧思瑤，哭得那樣傷懷，像是要甩掉什麼。
從前的她是驕傲的、自我為中心的、卻奇異的閃耀著光芒，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五年後的今天，她成熟了不少，似乎變低調了，很多嬌蠻的個性已經收斂，變得優雅，開始散發出溫潤的光芒……韓成不知道哪樣的她更吸引自己，可是，看到她哭，他就是會心痛。比被她傷害還痛。
韓成“看”向她的方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只餘下長長的一聲嘆息。
顧思瑤看他沉默，微微滯了滯，然後神經質的哼哼唧唧笑了，笑罷她才啞著嗓子道：“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是不是，看我像傻瓜一樣自以為聰明的演戲，你心裡一定樂翻了吧！韓成，當年的事情是我錯了，我知道道歉遠遠彌補不了我的錯，我的出現也不是為了補償。我沒那麼高尚，願意為了補償而花差不多半年時間在一個男人身上，我相信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甘願被誤認為是霍婕的……不過，你大概也不屑知道吧！”說罷，顧思瑤又沉默了半晌，似乎再醞釀該怎麼接著說下去，韓成卻被她最後那句話吊起了心思，她什麼意思？會是他想的那樣麼。
韓成的心跳漸漸加速，似乎有什麼又開始復活了。可是，他還來不及高興，顧思瑤的下一句卻又將他扔進了地獄。她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接著說道，“我不知道你心裡有這麼多怨恨，這麼恨我，我……我會盡快搬出去的，這裡，你就先住著吧！我會安排阿姨過來照顧你的。”
顧思瑤說完，看了看對方，等待韓成的反應。可是對方似乎一點異議也沒有的模樣，她的心忍不住一直往下落。咬了咬嘴唇，她苦笑道：顧思瑤，你還期待什麼呢！人家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了，還不夠麼？
她揉了揉由於長時間的哭泣而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扶著沙發靠背站了起來，輕聲道：“早點休息吧，晚安！”那一句晚安，卻像是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
韓成隱約感覺到，自己要被眼前的人放棄了，心裡開始慌亂起來。聽到腳步聲，他慌亂的朝顧思瑤的方向叫道：“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恩？”顧思瑤疑惑，一時不明白他說的是哪句。
“相信我知道你心甘情願被誤認為是霍婕是什麼意思，說清楚。”說話間，韓成已經拄著柺杖過來摸索著走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顧思瑤看看自己被他僅僅抓住的手腕，許久才抬頭盯著韓成的臉，幽幽開口：“知道是什麼意思，對你有意義嗎？”
七、這一錯便錯了五年（二）
顧思瑤看看自己被他緊緊抓住的手腕，許久才抬頭盯著韓成的臉幽幽開口：“知道是什麼意思，對你有意義嗎？”
“……”韓成沉默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有？如果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可以用來抵抗失落；說沒有？那他現在問的又是為了什麼。
“夠了，韓成，讓我們放過彼此吧！以前的種種，就當都是我的錯，既然你已經認定了我對你的照顧只是為了補償，那麼就算是這樣吧！你接受也好，不屑也罷，我都不在乎了。至於其他的事你就當行行好，別再糾纏下去了，當是同情我。可好？”顧思瑤嘆息，
“不好。”這樣的顧思瑤實在太反常，韓成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一定要逼我至此麼……”顧思瑤連嘆息的力氣都沒有了。伸手想拽開那人的手，無奈他卻怎麼也不肯鬆手。
“到底是什麼意思？”韓成堅持。
到目前為止，那個答案似乎是兩人關係唯一的轉折點了。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天崩地裂。大概會是這樣吧！
顧思瑤覺得自己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她只是覺得難堪……
這樣的情形下，韓成的堅持只是讓她難堪。就像是讀書的時候，在喜歡的人面前被批評；又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指出褲拉鍊沒拉好一般。窘迫，難堪！
她的眼淚也真的掉下來了。想擦拭，卻發現手被拽著，換了隻手，心裡的委屈卻更甚了。最後，顧思瑤乾脆就著被他拉住的姿勢蹲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