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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是麼？那你快說說！”
……
夜就這麼一點點的深了，不知何時，那個聽八卦的人已經抱著毛茸茸的海豚抱枕發出均勻的鼻息。
唐慕陽小心的把被子給他拉上蓋好，在窗簾緊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光線裡凝視著他，眼神裡流露出白日永遠不可能見到的異樣溫柔。
抬手輕撫上他柔軟的頭髮，將鼻子湊近深嗅一口熟悉的味道，只覺得整個人從裡到外這才真正鬆散下來。
七年不見了，可這家夥還真是一點沒變，跟小時候一樣，總是那麼嘴硬心軟。
從床頭櫃上拿起他的手機，很容易就檢視到之前的通話記錄。故意讓他給自己收拾摩托，故意讓他給自己做飯，故意賴到他家裡來，有些事情他永遠都不會說，可他卻總能想到，並且為自己做到。
就象小時候，明明功夫好得可以把自己打成豬頭，卻永遠手下留了三分情。就算是再對自己的行為再不認同，還是會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收留他，替他給哥哥打電話求情。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把老爸的習慣講得那麼清楚？
唐慕陽在暗夜裡幾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聲音雖輕，卻飽含著無盡的愧疚。
自己真的太不孝了！
總以為哥哥能把老爸照顧得很好，卻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老爸也會老到有一天吃不了硬一點的東西，彎不下腰繫鞋帶。
剛剛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十七八個耳光，立即滾回去讓老爸暴打一頓！離家這麼多年，他無時不刻不在牽掛著家裡。可是……
算了，沒人會懂的。
重要的是，他現在來了，明天就可以回去看老爸了！他要給他買好多好多的東西。衣服鞋子吃的喝的，什麼都要！
老爸一定會很開心吧？唐慕陽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錢對於他，已經不是太大的問題。用自己親手賺的錢，給老爸買禮物，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當然，還有──他和他的。
可給那一對姦夫淫夫買什麼好呢？唐慕陽有些苦惱。可一想到要面對他們，就讓他更為糾結。會不會又劈頭蓋臉的把自己臭罵一頓？
唐慕陽突然有些洩氣，就算是過了七年，可是光是用想的，他也無法承受那人的怒火。那他一定也會發脾氣，一定又會翹家。
算了算了，到時當自己是聾的就好了。唐慕陽咬牙切齒的告誡著自己，順手撥弄著身邊那人柔軟的頭髮平息煩燥。
唔……雖然不差錢，但還是要跟他借的，還要多借一點。這樣才有理由經常來探望債主，順便蹭吃蹭喝呀！
趁著某人熟睡，在他唇上偷啄一口，嘴巴頓時裂到了耳根子。
睡覺睡覺！都同床共枕了，離下一步翻雲覆雨也就不遠了。小流氓永遠都是小流氓，從來都沒有變過。
不過臨睡前，眼睛還是忍不住往藏信封的櫃子那兒狠狠一掃。
想去相親？給我紅杏出牆？滾一邊去吧！這是本人打算私家收藏的，謝絕覬覦！
一夜好眠。
等唐慕陽終於被執著吟唱的鬧鍾吵醒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準備借錢的金主早就走了，床頭櫃上壓著一張便箋條：
“我去醫院了，你記得買禮物回家。
今天家裡人都會回爺爺家，大伯和辰叔應該也會去。但你最好還是打電話來請他們回去，總不能避一輩子吧？否則你以後就別來見我！
這是我的工資卡，你先拿著用，密碼是我的農曆生日，你要忘了就活該沒得用，但是錢還是要還的。
出門記得拿備用鑰匙鎖門，回頭給我大伯，不要弄丟了。否則我換門鎖的錢，你出。”
唐慕陽看得嘴角一歪，呵呵笑出聲了，美滋滋的收了鑰匙，還什麼還？小流氓的作風從來就是有借無還！
洗漱過後去廚房裡找找，果然看見留了熬得軟糯的白粥和拌著香油的冷盤，雖然簡單，但一早起來墊墊肚子最舒服不過了。
吃完很自覺的收拾了碗筷，到衣櫃裡去找了半天，才勉強套上件他的沙灘T恤和七分褲。
“看來還得去買幾件衣裳放在這兒。”決心在這兒開闢第二戰場的小流氓哼著小曲兒，拿著錢包和銀行卡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