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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髮型很土呃。”我說。
“明天我買髮型雜誌,回頭你陪我參考參考?”他朝我眨眼。
第二次見他他真的遞給我髮型雜誌,封面上那小子一頭黃毛長得鬼頭鬼腦。“怎麼樣?”他指著他問我,“我弄成這樣你說夠酷不夠酷?”
我把雜誌摔到一邊笑到斷氣。他很耐心地聽我笑完,然後說:“七七,其實你不用看醫生,你很好,就像今天這樣,面色紅潤,笑聲朗朗,定能長命百歲。”
“可是,”我不由自主敞開心扉,“我常常控制不了自己。心裡有兩個我永遠在打架,誰輸誰贏我做不得主。”
“我會幫你。”他在我面前坐下說,“現在起,你再也不用恐懼。”
就這樣,我和Sam一週見兩次,聊很隨意的話題,在他面前,我很放鬆,一個下午過得飛快。有時候我說很多很多的話,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這麼能講,在他面前,我的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就像我在網上在QQ上同時和十幾個人聊天一樣的酣暢淋漓。他很耐心地聽,偶爾插嘴,臉上是很自然的微笑。
也有時候,我一句話也不說,他也不逼我,讓我聽歌。
他的辦公室裡永遠有音樂,我說我喜歡張國榮,他就給我放張國榮,放他的《紅》,放他的《沉默是金》,放他的《風繼續吹》……
如果我聽到掉眼淚,他會遞給我面巾紙,然後不動聲色地說:“我不反對你哭,眼淚有時候可以替心找到最好的出口。”
我是在Leslie死後才真正地聽懂他的歌的。在那以前,我不僅不聽他的歌,而且討厭他。改變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對Sam說,我其實不止一次地想過要去死,但是我怕痛,不知道Leslie的勇氣到底來自何方,那種臨死前絕烈的飛翔,真是充滿誘惑。
“那麼,”Sam說,“你可以選擇去高空彈跳。”
他真是一個智慧的人,我覺得對他而言,沒有什麼事情是艱難的。轉一個方向,一切便海闊天空。
我羨慕他,因為我做不到。
“我其實一直是個膽小的人,我連一場雨都怕。”我嘲笑自己。
“你怕的是直面這裡。”Sam指著我的胸口說,“完美也好,平凡也罷,喜歡也好,恨也罷,漠視也好,在乎也罷,關鍵是敢於面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問他。
“你可以告訴你父親,你需要他的愛,你可以在那些躲在他房間的夜晚喊醒他,告訴他你怕,告訴他你需要陪伴,從七歲的那一天起,你就可以這麼做!要知道這並不丟臉。”
要知道這並不丟臉。sam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澈透明,讓我無法懷疑。
我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渙之,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我絕望地想,我已經錯過了可以表達的那些時間,我早就不是七歲,我已經十七歲,在這整十年的時間裡,堆積起來的愛恨早就是一座冰山,誰可以融化,誰又可以來原諒我們錯誤的傷痕累累的曾經?
我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開機,上網。
這個時候,“小妖的金色城堡”是一座空城,很長時間了,我找不到暴暴藍的文字,於是只好去讀她以前的舊作,她的每一個字都給我安慰,但是我費盡全力也猜不到,她替我寫的小說,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會不會是我想要的結局。
第二天清晨,優諾就來了。她穿著很卡通的運動服,頭髮紮成馬尾,對我說:“七七,空氣新鮮,我們出去跑步,如何?”
飛翔的速度(3)
“跑不動。”我說。
“你又一夜沒睡?”她生氣地說,“你有黑眼圈。”
“我可以到sam那裡睡覺。”我說,“放上Leslie的歌,三秒鐘進入狀態。”
“睡覺也要花錢的。”優諾氣結,“早知道這樣,我改行做心理醫生多好。”
“你何時帶我去找暴暴藍玩?”我問她。
“我跟你父親商量好了,也徵求了sam的意見,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就可以出發。”
“嘿。”我說,“不騙我?”
“當然不。”優諾說,“你別告訴暴暴藍,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我笑。
“下去吃點早餐?”優諾說。
“不,我不餓。”
“你爸爸在下面呢。”優諾拉我說,“走吧走吧,讓他看看你今天氣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