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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成不敢得罪程嬌,不是因為臨安侯府,而是因為謝琅。 對於臨安侯府,他可以說一句‘請勿要妨礙羽林軍辦差’,然後將人請走,誰人也挑不出一句錯來,便是臨安侯親自來了,蔡成也不懼。 他怕的是謝琅,若是有朝一日,謝琅與首陽長公主和好了,他這個得罪過程嬌的人,豈不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確實很厲害。”達奚玄魚點頭贊同這話。 程嬌看著似乎和長安城的眾多小娘子一樣,並不怎麼出彩,最多就是家世好一點點,容貌生得好一點點,性格活潑可愛善良一點點。 這些‘好’,任何一個拿出來,在長安城都能找到好些個。 可這樣的她,卻能讓那個厭世又冷漠之人將她放在心裡,可見好生有本事。 便是她,與程嬌相處多了,也覺得她真誠可愛,善良又有活力,和她相處都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程嬌見兩人竟然調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在場的人聞言,都笑了起來,氣氛也頓時沒那麼壓抑悲苦了。 程嬌順道提了提她擔憂的事:“你家的事情,如今羽林軍是離開了,似乎是過去了,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再翻出來,你們最近可要當心。” “至於這今日之仇......”程嬌看著滿目狼藉的屋子和院落,雖然心中惱恨萬分,但也分得清這輕重,她道,“也不必衝動想著去報,一切以自身的安全為重,渡過這些為難再說。” “不要在此事之上繼續糾纏,對你們很不利。” “你說的我都懂。”達奚玄魚捏著梅枝點頭,“達奚家是不會衝動的。” 固然眼下遭受了這劫難,但人沒事已經是萬幸,而且也算是達奚家應得的,她的父親確實不該留下那些東西,給了人把柄。 仇是要報的,但確實不是現在,達奚玄魚也看得開。 “你明白就好。”程嬌鬆了口氣,怕只怕達奚家一時衝動鬧起來,到時候把事情鬧大了。 縱然叛王夏王已經是將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可達奚家與他有什麼牽扯,那也是要命的事情。 這都要比程家出了一個楊小娘嚴重了,畢竟楊小娘之事,程家一概不知,還被楊家騙得很慘,說起來還是受害者,世人的眼睛那都是雪亮的。 但達奚家之事,又因為達奚院長與當年的夏王有過交情,鬧起來確實是有嘴說不清。 這種時候,就該安分一些,最好做一個透明人,是誰也看不到不提起,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段時間,直到波瀾平息。 該說的話都說了,程嬌與紀青蓮也沒有多留,出門跟霍荀一同離開。 達奚玄機親自將人送走,回來的時候直嘆氣。 “夫君這是怎麼了?”帶著下人正在收拾屋子的趙氏見自家夫君回來便長吁短嘆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是在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怎麼不早些遇見這位霍世子,是個好兒郎啊。”若不是他家小妹如今這般境況,他都忍不住了。 趙氏一聽,也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無奈道:“你也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家裡的東西都被砸了,父親說要搬到宋家住一些日子,快看看你有什麼要收拾的。” 達奚玄機看到平日裡自己費心收集的東西如今都被破壞堆成一堆,心頭頓痛,也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也罷,不想了。” 他家小妹,這輩子不嫁人也好,他們自家養著,免得去了別人家裡受人欺負。 不過今日之仇,他也是記下了。 “娘子,你說我去考科舉如何?”他突然問。 “考科舉?”趙氏吃了一驚,“怎麼突然想考科舉了?” 達奚玄機生性淡泊名利,無意官途,故而縱然今年已到了而立之年(三十),可也是隻考了一個舉人便沒有往下考了,只想著日後接手父親廣源書院,好好打理,這一世也算是圓滿了。 達奚玄機突然嘆氣道:“我雖無心官場,但又覺得若是沒有點本事,家裡被人欺負了,那也得忍著,心中難平。” “若是如此,那倒是未必。”趙氏也是心胸寬廣之人,雖然先前受了驚嚇,如今還要面對這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家,卻仍舊待人溫和。 “咱們一家這些年也是過得安穩平靜,平日裡賞詩書畫卷,收集書籍文章,你我夫妻甚喜之,若是能這樣過一輩子,那便是今生至幸。” “若是為了報仇而放棄了安寧的日子,恐有些得不嘗失。” 論報仇重要還是好好過日子重要,這都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問題,只能看事情的本身和損失。 在趙氏看來,只要人沒出事,沒有不共戴天的血仇,那自然是好好過日子更重要,雖然損失了那麼多東西叫她痛心不已,可到底是身外之物。 “可若咱們一直這般無權無勢......” “父親學子無數,在朝為官的也不少,有這份師徒之義在,若是達奚家有難,他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夫君是否為官,亦然不重要。” “若是真的遇見了連他們都幫不上忙的人,夫君以為,自己就有本事能扛得住?” 達奚玄機聽了當時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