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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對程老夫人勸了又勸,總算是勸得她打消了那些主意,等離開福安堂,被寒風一吹,只覺得頭都在痛了。 “真的是沒一日消停的。”她小聲嘀咕了一下,再回頭看了看福安堂,然後才離開。 等回到四閒苑了,鈴鐺和鈴鏡見她心情不大好,便將旺財抱來給她,程嬌揉著旺財乾淨的狗毛,心裡總算舒坦多了。 “你說,要是祖母真的請媒人去達奚家怎麼辦?到時候我怎麼面對達奚娘子?”感覺這事委實是很傷感情。 “旺財旺財,你說人怎麼就這麼多苦惱呢?”程嬌揉著它的狗頭嘆氣,對上它清澈中透著愚蠢的目光,只覺得做人真難。 旺財嗚嗚了兩聲,表示不懂。 “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蠢狗。” 旺財:??? “汪?” 鏟屎的剛剛說什麼呢? 哦,她罵它蠢。 “旺旺!!!”鏟屎的很不對勁,它分明很聰明很厲害呢! “叫什麼叫,別叫了。”程嬌拍了拍它的狗頭,“再叫抄你狗窩。” 旺財腦子卡了卡,然後總算是安靜了,委委屈屈地對著她蹭蹭蹭,試圖討主子。 它是一條忠心耿耿的好狗啊!怎麼能這麼對它呢! 嗚嗚,狗生艱難。 程嬌在欺負欺負旺財,心裡頓時舒服多了,閒來無事,她便拿了一本話本子來打發時間。 然而這一看,便看了一下午,臨近傍晚,她還收到了達奚娘子命人送來的信。 “你家娘子可好?” “回程娘子的話,我家娘子最近受了些風寒,這幾日都不太好,人都受了一些。” “受了風寒?”程嬌皺眉,“可是請了大夫看了?吃藥了沒有?” “請了,藥也吃了,就是程娘子也知曉,這日子太冷,沒那麼容易好了,只能慢慢養著。” 程嬌點了點頭,心中卻實在是擔憂:“辛苦你走一趟了,去東廂那邊烤烤火,鈴鐺,讓人送一碗薑湯過去,你且等等,我看完了信,再寫了回信讓你帶回去。” “多謝程娘子,我家娘子也早吩咐了,讓婢子等一等,取了程娘子回信再回去。” “辛苦你了。” 眼見鈴鐺領著人去東廂烤火,程嬌又讓鈴鏡去庫房挑選一些補身的藥材一會兒讓人帶回去給達奚玄魚,然後才看了達奚玄魚的信。 大概是身體不適,她這信並沒有寫多長,只是問了程嬌一個問題,又表達了自己的苦惱,想問程嬌怎麼辦。 ‘吾知有一長者,此人於天下至善,於吾卻有私怨,吾知他得病命不長久,若是早日告知應是有得救,問六娘子,吾該不該救?’ 程嬌看罷,微微擰眉,有些詫異達奚玄魚會寫信問她的意見,又在猜測這個人到底是誰。 於天下大善,可見是對大盛朝的天下乃是百姓都很好,他的存在是利國利民之事,有於她有私怨,可見是於她或是達奚家有仇。 難道是吳蒹葭的老父親,四相之一的門下省侍中吳侍中? 據說這位吳侍中於達奚院長早年還是同窗,年輕時候也都是這長安城不可多得的俊才,後來達奚院長離開官途,創辦了廣源書院,可吳侍中則是一路官至侍中。 據聞兩人之間有些齬齟(矛盾),面上和諧,私下卻爭鬥不休,就好比如今的達奚玄魚與吳蒹葭。 程嬌思量了許久,這才提筆給達奚玄魚回信,回道‘你既猶豫不決,可見心中已有決擇’。 既然猶豫躊躇,可見這心中是不希望這個人死的,若是真的希望他死,也不會將事情拿出來掂量來去,憂愁不已。 不過是想找個人肯定她應該這樣選擇罷了。 寫好了信烘乾放入信封蠟封好,然後便叫來了那侍女,將信件交給她。 “天色不早,路上也不好走,你早些回去吧,將此信交給你家娘子,另外這些補品你也替我帶過去,等她好些了便讓人做來吃,補一補身體。” “這兩日到處是積雪,馬車也不便,我便暫且不能去看她了,你告訴她,若是天氣好些了,我便去看望她,若是天氣一直不好,只能等梅花節再與她相見了。” “這...這怕是不妥。”侍女看著鈴鏡遞過來的盒子,連連搖頭不敢收,“程娘子,我家娘子可沒讓婢子收禮的,婢子不敢。” 程嬌笑道:“沒什麼不敢的,我又不是送給你的,若是你家娘子怪罪,便說我盼著她早日好起來,等她身體好了,再請我吃茶喝酒謝我就成了。” 鈴鏡也道:“正是,讓你家娘子請我家娘子吃酒。” 侍女聞言也只好道謝接下。 程嬌對她說:“也替我給你家娘子傳一句話,一家有女百家求,望她千萬要小心謹慎。” 程老夫人想讓達奚玄魚嫁給程諒這事倒是提醒了程嬌,便是達奚玄魚如今不能生育的境況,盯著她的人也不少,而且大多數估計都是缺憾,不在乎她是否能生的。 那些人家,若是堂堂正正地找人去說媒,被拒了就拒了,那倒是沒什麼事,怕只怕有人為了娶她,使什麼陰招,到時候逼得她不得不嫁。 侍女原本還困惑這話是什麼意思,轉念明白這其中意,臉色都變了,她忙是道:“多謝程娘子,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