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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局,程謙吸取了教訓,每一次落子都極為小心,也在思量謝琅所下的棋子寓意何為。 棋盤上棋子少的時候,他心中還頗為平靜,覺得自己防範得不錯,可隨著棋盤上的棋局越來越多,他彷彿又在重複上一局的命運,被打得節節敗退。 再一次輸了。 程謙額上的冷汗都下來了,當局勢反轉的時候,他是愕然的,甚至不知道怎麼會冒出來這些棋子,明明他就很小心謹慎了。 但他不得不承認,在這棋局上,他是鬥不過謝琅的。 而此時趙錦亭終於和蕭衡商議好了和局,接替了程謙的位置,和謝琅下一局。 他敗得比程謙要快得多了,簡直是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稱得上潰不成軍、哀鴻遍野。 連下兩局連輸兩局,趙錦亭不得不感慨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錯,是我技不如人,不得不服。” 蕭衡並不覺得謝琅的棋藝當真有那麼好,心中是很不服的,但他見程謙與趙錦亭都輸了,只能暗自壓下上前一較高下的心思,省得輸了丟人。 一行人在亭子裡呆了近兩個時辰,下棋也下得頗為過癮,程謙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要請幾位去用午食然後送客了,卻聽聞有人來報,說梁世子來送中秋禮。 “梁平遠?他怎麼來了?他不是躺在床上嗎?”程讓最先表達了自己的不快,這人怎麼還沒死,還敢跑到程家來礙眼。 程謙也擰眉:“他怎麼來了?程家已經將程娥除族,便是他沒有與程娥和離,也不再是程家的女婿了。” “梁世子是坐著輪椅來的,還送了拜帖。”下人將拜帖送上,“如今人還在門口候著,世子可要見他?” 程謙臉色有些不好,但他想了想,此人到底是他姐夫,既然人都已經來了,便見一見好了,且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諸位在這裡再下一會棋,我去去就來。” 程謙與眾人說了兩句,便抬步去了待客苑,又讓人將梁平遠請了過來,雙方在待客苑的明廳裡見了面。 “程世子。” “梁世子。” 互相見禮之後程謙坐在主位上,又讓給梁平遠推輪椅的隨侍將輪椅推到邊上,再讓侍女送上茶水。 “今日梁世子所來所為何事?”程謙並沒有要與梁平遠寒暄的意思,看到了梁平遠,他就再一次想起程娥、梁平遠以及臨安侯用何等下作的手段算計程姝的事情。 “某今日前來,是來送中秋禮的。”梁平遠坐在輪椅上,抬頭看著程謙,這一個月的養傷生涯令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底也有些青黑,整個人似乎都變得陰沉了。 程謙凌厲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嘴角微冷:“梁世子,程家已經將程娥除族,她不再是我程家女,你這中秋禮,我程家實在是受不起,且拿回去吧。” “程世子。”梁平遠喊了他一聲,手掌握著輪椅的把手,目光微沉,“無論如何,元娘都是程家的親生女兒,在血緣上是斷不掉的,便是程家不收,可侯爺和小娘作為元孃的生父生母,也總該要收了我梁家的禮的。” “當初的事情,確實是梁家做得不對,梁家也不想辯解,而且我被打成這樣,元娘也被除族,這樁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我兩家日後便如以往一般往來,程世子覺得如何?” “我覺得不如何。”程謙臉色冷淡。 梁平遠的意思是想將程娥被除族一事變得名不副實,便是除了族,也和以前一樣與程家往來。 如此,除族之事還有什麼意義? 梁平遠見他拒絕,心中有些急了,他道:“程家要什麼賠償,梁家也不會拒絕。” 梁平遠其實是不想來程家低頭的,可梁家如今的境況,又讓他不得不低頭。 承平伯府比不得如今的臨安侯府,臨安侯雖然寵妾滅妻,在妻妾兒女的事情上頗有些荒唐,可本事卻是有些的,臨安侯府這些年也算是守成得不錯。 再來,臨安侯府又出了程謙這樣出色的嫡長子,也能保臨安侯府幾十年不倒,再加上姻親關係縱橫交錯,臨安侯府彷彿就是長安城裡高壯的一棵大樹。 而承平伯府的這棵樹,幾乎是瀕臨枯萎倒塌了。 承平伯府原來也是承平侯府,只是除了第一代承平侯,後面的子孫就沒什麼本事,混混日子而已。 侯爵兩代便到頭了,降爵為伯爵,等到了他這一代,連伯府都不是了,很可能只是子爵。 承平伯府一直也不覺得自己處境不好,是尊貴的伯爵府,可自從程娥被除族,程家與梁家鬧翻,那些站在背後覬覦承平伯府的人便開始放肆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承平伯府就吃了好幾個虧。 當然,便是隻是伯府,在長安城裡也是勳貴,敢招惹的人不多,可壞就壞在承平伯府的男子都沒什麼本事撐不起門庭不說,家族裡還有不少人在外面惹事得罪人的。 如今那些人見承平伯府失去了臨安侯府這個姻親靠山,自然是想方設法報仇了。 “程家不需要什麼賠償。”程謙冷聲回絕了他,“程家只要程娥以及梁家人離遠一些,梁世子,這其中的恩怨想來你也清楚,便無需我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