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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祖母指點。”幾個孫女都表示受教了。 程老夫人點了點頭:“虛心努力,好好地學,等你們出嫁了,可沒人教導你們了。” 指點完了孫女,程老夫人便有些累了,剛想將人打發走,卻聽大門口處有人來稟報,說是楊小娘的孃家來人了。 “楊小娘的孃家人?那不是楊家人?”程嬌聽了直皺眉,“楊家人不是在利州嗎?怎麼突然前來長安拜會?” 如今楊家的當家人還是楊小娘的父親,如今的利州府尹,論理說這位快六十歲了,本也該到了告老的年歲了,可惜幾個兒子都不成器,便一直在任上不敢告老。 來人道:“楊家人原本是想拜見夫人的,可夫人一聽是楊家人,便不願見他們,讓門口的人將他們趕走,後來楊家人又說想拜見老夫人。” “拜見祖母?”程姝冷笑,“不過是一個妾室的孃家,又不是咱們程家正兒八經的親家,有什麼資格來拜見祖母,讓他們滾了就是了。” “此言差矣。”程老夫人搖首,對幾個孫女道,“楊家到底是遠道而來,又是你們二兄的血親,看在你們二兄的面上,見一見也無妨,且看看他們想做什麼就是了。” “若是他們只是到了長安城,想看看楊小娘和二郎,便由著他們去看好了,算不得什麼大事,若是有什麼所求,不想做的,不應便是了。” “再則,楊家到底是官宦人家,面子還是要給一些,將人攔在門外不見,說出去也不大好聽。” “可若是為了程娥一事來的呢?”程姝不高興,“要是他們為了程娥鬧起來,那可就......” “那就將元娘做的事情告訴他們,若是他們不講道理胡攪蠻纏,再將他們趕出去就是了,先禮後兵,禮數週全,總不會錯的。” 程妍聽了又有疑問了:“那會不會很麻煩?若是人人都如此,那豈不是要見很多人?” “那也不是,哪裡有這等閒心天天見他們啊。”程老夫人搖頭失笑,“楊家多少年沒到過長安城了,上一回好像是元娘出嫁。” 程妍茫然地點了點頭:“祖母,孫女懂了。” 這都五六年都過去了,才又見一回而已,確實可以給這個面子的。 “還有一個原因。”程老夫人將這些道理掰開了講,“這麼多年過去了,楊家也算是規矩,沒有與程家鬧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才應該一見。” “若是換做天天鬧騰的人家,尋個藉口將人打發了就是了。” 這會兒,程老夫人也不讓孫女們離開了,而是讓她們坐下來見見楊家人,然後想想該如何應對今日之事。 大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楊家人便被請了進來,來人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婦人與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 那婦人穿著一身藏青色衣裙,頭梳高髻,高髻前戴著一隻小山金寶釵,兩鬢邊還各插著一把金梳篦,她的面容有些長,額骨微高,顯得總是拉著臉,十分不好相與。 那小娘子則是穿著一襲石榴紋紅綾裙,外面好罩著一層淺絳色紗裙,紗裙上還繡著七八隻各色金蝶,走起路來仿若金蝶翩飛。 她的面容與那婦人有幾分相似,倒是在兩邊的眉眼邊上點了蝴蝶小花鈿,畫了斜紅,將面容襯得柔美了不少。 二人上前來行禮。 “楊宋氏攜同女寶綠前來拜見老夫人。”那婦人語氣平靜且冷淡。 “寶綠見過老夫人。”相比楊宋氏的平靜冷淡,楊寶綠的語氣之中有些雀躍與歡喜。 “楊夫人不必多禮,請坐吧,來人,給二位客人看茶。”程老夫人的目光淡淡地撇過,語氣溫和又平靜,順道介紹了一下屋裡的幾個孫女,“這是我們家的幾個孫女。” 幾人起身行禮,楊宋氏不敢受,接著回禮:“見過幾位小娘子。” 在年紀上,楊宋氏是長輩,卻只是府上妾室的孃家嫂子,算不得什麼正經的長輩。 故而她彼時站在這裡的身份,便只是利州府尹的兒媳罷了,身份上比這侯府的貴女還要差上不少。 程老夫人見她拉著一張臉,像是旁人欠了她幾千兩銀子一般,心中便有些不高興了,心道這到底是來拜見的還是來討債鬧事的。 於是也懶得客客氣氣地與她繞彎子,直接了當地問:“你今日前來我程家可是有什麼事情?” 楊宋氏回道:“我等聽說元娘病重,便從利州前來探望。” “來看望元娘?”程老夫人有些詫異,“是楊小娘還是元娘寫信讓你們過來的?” “並非。”楊宋氏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快,“我們也是聽旁人說起,才知有此事,故而前來。” “哦?聽旁人說起?”程老夫人就更詫異了,利州離長安城可不近,一來一回得一個多月呢,到底是誰人將這訊息傳到了利州去? “聽誰人說起的?” 楊宋氏搖頭:“不知,只是茶館裡閒聊的行商,聽說是從長安城過去的,隨口提起了這事,我們楊家人便問了問。” “後來想著元娘到底是楊家的外孫女,故而讓我攜子女前來探望。” 程老夫人想不明白誰人將訊息傳到利州去,面上也沒有在這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