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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你和孩子如何?”程謙又問她。 如今的程謙,似乎比以前更有長兄如父的模樣了。 程姝想了想點頭:“都挺好的。” 其實蕭衡對她一般,或許是真的不怎麼喜歡她,但也並沒有為難她,就像是...相敬如賓,對孩子倒是挺好的。 “挺好的就好,那他可曾說過明年是留在長安還是外任。”到了明年,便又是新的一年春闈年了,集賢院要空出來給新人,他們這些人,也該安排去處了。 聽說蕭衡這禮部觀政做得不錯,上官也頗為看重他,若是想留在長安,也不是不可能。 程姝搖頭:“他不曾說,我也不曾問,這些事我也不太懂,不過他去哪我和孩子就去哪就是了。” 程謙想了想,也點頭:“如此也好,日後他走仕途,你便為他打理好家裡的事情,莫要讓他為家裡的事情煩心就好。” 時下世人都是這麼想的,夫妻二人,男子在仕途上拼搏,是家中的頂樑柱,妻子則是打理好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教育好兒女,夫妻齊心,將這日子過好。 程姝又點頭:“我會的。” “今日留下用飯,一會兒我讓人將妹夫也請過來。” “好。” 兄弟姐妹幾人小聚一番,用飯時又將程老夫人請了過來,程老夫人樂呵呵地前來赴約,對於這兄弟姐妹幾個自己聚不請父母,也只當作是不知道。 她年紀大了,有時候樂得做一個糊塗人,沒事逗逗孩子,這內裡的恩恩怨怨,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就是都別忘了她就行。 程諒離開程家,程家幾乎是沒有人不捨,便是程老夫人有些擔心這個孫兒,但這個孫兒一心求去,她也無話可說。 就像是昔日程嫻非要嫁聞躍之一樣,她也不攔著對方奔自己的錦繡前程,至於人,活著就好。 不過事情似乎也並沒有如楊潤珍與程諒所願。 程諒離開臨安侯府之後就搬進了夏王府,楊潤珍寫了一封奏書,言說夏王一脈不可無後,夏王只餘下她一女,而她也只有程諒這個兒子,請元景帝讓程諒過繼到夏王一脈名下,繼承夏王府的香火,也好在她百年之後,還有人祭拜。 然而這一封奏書不知道沒有遞到元景帝御案前,還是元景帝並不願夏王府繼續存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壓了下來,半點風聲都未起。 “明慧縣主上書,想讓程諒過繼到夏王府,繼承夏王一脈,你怎麼看?” “臣用眼睛看。” “啪!”元景帝將奏書摔在御案上,“謝既安!” 這臭小子就不能正經點說話嗎? 謝琅啃了一口果子,‘哦’了一聲,然後道:“這便得看陛下怎麼看夏王府了。” “怎麼說?” “若是陛下覺得夏王府有必要繼續存世,將來有後人祭拜,那便準了,若是覺得就這樣消失也算是好結局,那不準就是了。” 總而言之,一切看元景帝怎麼想的。 元景帝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敢想敢說。” 謝琅笑嘻嘻:“臣一向誠懇,尤其是在舅父面前,可不敢有所隱瞞。” 元景帝想了想,又問他:“那你覺得夏王府該不該留?不許胡說八道,認真些說一說。” 謝琅沉思片刻,然後道:“既然舅父如此問,那我便直說了,我以為,不該留。” “哦?這是為何?” 謝琅道:“夏王已成過去,他與先帝之爭,恩怨是非對錯難以言說,他們的恩怨,早在他們結束的時候,便已經結束了。” 如今時過境遷,恩恩怨怨,也隨著他們的死去,就此掩埋就是了。 要說夏王有大功,卻被人害死,作為後來人,理應是為他翻案正名,可這夏王功確實有一些,但卻也算不上是被人害死,他死於皇權之爭,終究是成王敗寇罷了。 “最重要的是,便是世間多一個夏王府,與大盛朝而言,也並無什麼益處。” 元景帝聞言突然一笑:“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可這目光卻看得不夠長遠。” 謝琅好學地問:“舅父此話怎講?” 元景帝低頭看了看手中翻開的一封奏摺,拿著御筆在上頭寫了兩下,然後道:“你可知大盛朝時下境況如何?對內百官萬民,對外列國番邦?” “大盛朝疆土廣闊,列國番邦皆是俯首稱臣,尊我朝為天朝,尊陛下為‘天可汗’‘聖人’。” “這只是明面上的光彩。”元景帝笑了笑,“我朝昌盛,確實萬民臣服,列國來朝,只是那些有異心之人從來都是不缺的,你可知朕藉著夏王府之事抓到了多少人?” 謝琅頓了頓,沒有言語。 元景帝笑了:“這水裡從來不缺魚,只要下了魚餌,就會有上鉤的魚。” “你也說了,大盛朝疆土廣闊,朕也不是神明,不能什麼都看得清看得明,但是這些東西啊,就像是附在大盛朝這棵大樹上的蛀蟲,一直留著,遲早會有大問題的。” “朕啊,只能隔一些時間,便下一點魚餌,清理清理。” 這話,謝琅是聽懂了,原來夏王府的存在,不過是元景帝的魚餌罷了,最大的用處,便是用來釣魚。 謝琅道:“舅父聖明,如此說來,夏王府確實有存在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