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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陰神此時的表情極為僵硬,似乎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帶到了某種未知之中。
“對!”我又趁熱打鐵,緊接著朝它問道:“快回答我的問題,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
漫長的沉默過後,陰神的表情終於從一潭死水變得重新富有了靈動之氣。
可接下來它說出的話,卻讓我在聽完之後,頓時感到心頭一驚。
只見它瞪大雙眼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在尋找什麼,又好似是在確定什麼。
最終,它才一字一句地朝我問道:“那...你又是誰?”
聞聽此言,我心說這東西還真是難搞,咱也真不知道它究竟是聰明還是傻。
明明是我問它問題,並且還答應了它,能答上來就帶它出去。可偏偏它卻又將這問題反問回了我,這可著實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由於先前已經發現了它身上的特殊之處,所以此時我也明白,一定要謹慎對待這個東西。
否則的話,就會讓它從我身上學走更多......
“別反問我!快告訴我你是誰!”
我選擇對它的問題避而不見,並繼續對其施壓,企圖從它的口中得到一個確認的答案。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步步緊逼的不斷髮問之下,眼前這陰神竟能跳出我布好的陷阱,它轉而用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語回答了我:
“我出生在高天原,你呢?”
聽了它這話,連我心中也不由得一驚。
莫非它已經在剛剛那短暫的言語交鋒中,窺探到了我問它這個問題的用意?
其實,我之所以選擇用“你是誰”這樣的問題來引它入局,為的就是讓它親口說出一個答案,至於答案是什麼其實是無所謂的。
它如果說自己是神,那好,這恰恰也就印證了它是偽神。
因為真神自有信徒的願力加持,身為超脫時空之外的存在,神是無需自證身份的。
而如果他說自己是風間康介,那就更好辦了。
這就說明它已經承認,自己是由風間康介的殘魂所化,是一種特殊的靈體,而非神明。這對我來說就好對付得多了。
總而言之,它是個需要透過從外界吸納,來對事物進行反應的生命。
所以只要不讓它自己知道自己是“神”,那就萬事大吉,我也有足夠的把握,能從它手裡把風間的殘魂奪回來。
可是,偏偏它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沒有刻意自己定義自己的身份,而是給了我一個陳述句:“我出生在高天原”。
關於它口中的“高天原”,我年少時曾在某本關於日本神話的書中讀到過,所以對此並不陌生。
高天原(たかまがはら)這個詞,最早出自日本神話《古事記》。
在日本神話傳說中,太陽女神“天照大御神”居於統治地位,為神界的管理者。
除天照大御神外,其他所有的神都具有各自的職務,併為日神服務,共同居住在“高天原”。
而“高天原”又與地上人類居住的“葦原中國”,和地下的“黃泉國”共同組成了日本神話的三大領域,即日本傳統文化中的“三界”。
回想起了這一切後,我也終於讀懂了眼前這東西話裡的含義。
很顯然,它並未陷入我設下的陷阱。
同時,我最擔心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那就是它已經預設了自己是“神”的身份,並且還沒有給我機會去證偽這件事......
可是這怎麼可能?是誰告訴它的?我沒有啊!
帶著滿腔疑惑,我又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繼續問它:“那你怎麼就知道,你是出生在高天原的呢?”
可這一次,陰神卻再也不理會我所問的問題,它是猛地一下從我眼前消失,隨後又突然出現在了我身後。
“履行你的承諾,帶我出去。”
我身後一陣空靈悠遠的聲音襲來,夾雜著某種類似梵音般的壓迫感,使我完全無法抗拒它所說的話。
“好。”我的元神竟鬼使神差般答應了它。
此時任憑我的自我意識如何掙扎,卻也都無法改變什麼,因為它早已經先我一步,替我和它自己找好了出去的路。
只見我眼前的整片空間內,一切都在不停地隨機變換,不過這變換很快就又戛然而止,最後將一幅巨大的符籙影象展現在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