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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強光閃過,我猛然發覺自己重新感受到了有身體的存在,接著便被帶至了一處山巔。
山巔之上,先前在我夢中出現過的那位僧人席地而坐,並且看樣子,他像是一直在等候我的到來。
由於已經知道了這位僧人是地藏王菩薩的化身,所以這次我格外注重起了自己的一言一行。
沉默了半晌,我終於決定開口,向面前這位由菩薩化身的僧人問出了我最為關心的問題:
“請問,我是已經死了嗎?”
結果那僧人聽後搖了搖頭,並且抬起手示意我過去坐下,似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待我坐下,僧人緩緩開口,他問我:“你既已決心押上性命,那此時又何故關心自己生死與否呢?”
面對僧人這話,我於是便又解釋道:
“這倒是,我確實是做好了拿命換那些猖兵將士的準備。但我覺得如果真死了的話,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的,對吧?”
僧人聽後笑而不語,此時的他不像菩薩的化身,反倒更像是塵世中哪座古剎裡的高僧,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勢。
接著,僧人無意間指了指我的手臂,而我也順勢看去,竟發現那串念珠此時正牢牢地戴在我的手上。
“莫非是您救了我?”我急忙問那僧人。
可他卻告訴我:“是你自己命不該絕。”
聞聽此言,我急忙在腦海中回憶起了先前用靈狐火引燃神魂的種種,可無論怎麼想,都覺得那該是必死之局啊。
突然,我想起了這串念珠的事,如果這真是地藏王菩薩讓廣慈法師賜我的信物,那這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見我似乎明白了其中奧義,那僧人索性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站起身來,首次鄭重地向我介紹起了他自己。
他告訴我,他雖是地藏王菩薩的化身,但我也並不能完全將其視為地藏王菩薩本尊,因為菩薩本就是有著萬千化身的。
所以我問他是不是他救了我,他自然只能說不是。
而對於他說的這些,我理解起來倒不算困難。畢竟我從小就跟著張姨耳濡目染,瞭解過許多的佛教典故。
我知道在佛經當中,佛菩薩皆是口含天憲,言出法隨的上方果位,是不可能親自現身干涉人間事務的。
可接下來,當我問起那僧人是因何化身,又是何種化身之時,他卻給了我一個驚人的答案。
他說:“我並非菩薩以無上佛法所化,若非要追其根源,那我不過只是地藏王菩薩的一絲凡念而已。”
“一絲凡念?難道菩薩也會有凡念嗎?”
對於僧人的這個說法,我是一萬個不敢相信,因為我怎麼也想不到像菩薩竟也會有凡念存在。
僧人見我不信,於是便又解釋道:“菩薩也並非生來就是菩薩。若無凡塵俗世中的修行,若是未見識過眾生苦難,那菩薩又為何會發下無邊宏願呢?”
聽完這話,我知道僧人口中的“宏願”所指應該就是地藏王菩薩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相傳,地藏王菩薩本早已參悟無邊佛法,但卻因見地獄眾生的苦難無邊,想要以一己之力來渡化這些地獄生靈,所以才不願成佛。
而“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等宏願,也就成為了地藏王菩薩的標誌,代表著菩薩的至真至善,以及其對眾生困苦的悲憫之心。
想起這些,我忽然理解了一點僧人所說的話,但卻仍不明白他說他是菩薩的凡念是怎麼回事。
見狀,僧人於是又說道:“地獄之苦,源頭大多在於人間,菩薩雖能普度地獄眾生,但菩薩之志卻遠非於此。”
說完這話,僧人忽然問我:“先前你在夢境之中,向我問道你前後經歷的夢境都是何地,我皆告訴你是人間,現在你可懂了?”
“我懂了!”我急忙答道:“生老病死,怨憎離別,這些雖然看起來是地獄苦難,但卻實則都是人間之苦。”
僧人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又指著我手上的念珠道:“正因如此,菩薩雖有無上偉力,卻也難以兼顧三界六道眾生之苦,所以才有了我的存在。”
交談到了這裡,此時我也基本可以斷定自己還沒有死,因為我預感到,後面一定還有更重要的使命等著我去完成。
果然,就在僧人話音落下之際,我手上的念珠忽而又一次閃動起了陣陣佛光。
僧人見狀,則是給我解釋道:“你雖非佛門弟子,但卻有一副菩薩心腸,如今看來這信物已經選中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