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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這小子打不服,這種人留跟前兒就是個禍害,早晚會壞大事兒。”二盤的聲音傳了過來,項西分不清這聲音是從前後左右哪邊傳來的了。
“小展,”平叔摸摸他的臉,“叔對不住你了,今天你的命還能不能像當年我撿到你的時候那麼大,就看造化了。”
項西盯著平叔的領口,拼命地喘息著,要不這麼喘,下一秒他就會憋死過去。
“叔疼過你,”平叔動了動,慢慢起身,“但你太犟了,你跟叔不是一條心,你讓叔過得太不舒心。”
項西還是盯著平叔的領口,在平叔鬆手準備站起來的瞬間,他的手攢足了力量往平叔臉上揮了過去。
平叔趕緊往後一躲,項西沒有碰到他的臉,只在他領口上抓了一把,接著就被平叔一腳踢在胸口上,滾下了路基,摔進了溝裡的枯草叢裡。
平叔二盤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走之前有沒有下來再看看,李慧怎麼樣了,自己是沒暈了還是暈了又醒了,或者是暈了又醒又暈又醒了……這些項西都不知道。
唯一的感覺是困,還有冷。
連疼痛都沒了蹤影,真是神奇。
天亮了。
出太陽了。
天兒還不錯嘿,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想起牆頭上愛抱尾巴的那隻貓了……
項西趴在枯草堆裡,緊緊握成拳的右手一直沒有鬆開。
有風吹過黃色的枯草,發出沙沙的響聲,陽光下草的影子在他臉上晃動。
忽明忽暗中項西閉上眼睛。
不會死的,不能死,“另一種人生”還沒開始呢。
“大夫,”一個姑娘坐在診室的椅子上,揮著胳膊,“你給看看這夾板,怎麼晃晃悠悠的。”
“你再振臂高歌一曲唄,”程博衍檢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夾板,抬眼瞅了瞅她,“是不是自己拆過?”
這姑娘是前陣在KTV跟人掄酒瓶掄骨折的那位,程博衍對她印象還挺深刻的,那嘹亮的歌喉。
“拆過啊,聽說有夾板把手給夾黑了的,我怕你給我纏太緊了就自己鬆了鬆……”姑娘嘖了一聲,“結果好像太鬆了?哎你怎麼不給我打石膏呢?打石膏多好啊。”
“……你以後少喝點兒吧,”程博衍有些無奈,“那天你死活不讓用石膏,說石膏性涼,要得關節炎,自己不記得了?”
“啊?我說的?”姑娘一臉迷茫,“我還有這種知識呢?哪看來的啊……哎大夫你怎麼又不叫程敷衍了……”
程博衍沒精力跟她瞎聊天兒,他昨天值了夜班,今天就在家睡了半天,同事膽結石突發,他就又過來了。
老媽打電話來讓他記得吃鐵皮石斛的時候他都沒敢說這事兒,怕老媽擔心。
把這姑娘的胳膊重新處理好,他打了個呵欠,搓了搓臉,馬上到下班時間了,只還有一個來拆石膏的病人,今天時間還算早。
照例是琢磨著該晚上還吃不吃吃點兒什麼走出了醫院,今天天氣還不錯,雪半夜停了,今天出了一天太陽,風都曬暖了。
程博衍走進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都覺得有點兒悶得透不過氣來,停車場也太摳門了,每天都只開一半排風,這要是夏天進來,再出去的時候跟洗了澡似的。
他在二號通道和三號通道之間站了半天,不記得車到底停哪兒了,拿著遙控器一路按著,最後從二號轉到三號,才算是看到了自己的車。
程博衍拉開車門把包扔到車上,習慣性地圍著車準備轉一圈看看,剛轉過車頭,突然看到了靠牆那邊的車後輪旁邊有一隻手。
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退開時差點兒一頭撞到旁邊的車上。
“誰在那兒?”程博衍定了定神之後問了一句。
手沒動,也沒有人回答他。
程博衍猶豫了兩秒,走了過去。
一轉到車後他就驚呆了。
一個人靠坐在他車後面,低著頭,胳膊垂在身側。
接著他就看清了這人衣服袖子上亮眼的三角熒光圖案和已經亂成一團的莫西幹頭。
“項西?!”程博衍趕緊蹲了下去,聽著自己的聲音都有點兒跑調了。
項西全身都是溼的,不知道上哪兒滾了一身泥水。
這小子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怎麼會跑到自己車邊來了!
程博衍腦子裡簡直五十六朵問題五十六個歎號。
正想伸手把項西的身體放平先檢查一下的時候,項西一直低著的頭輕輕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