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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堂堂五品知府,平日裡深居簡出,難得出門一趟,百姓們見了都得俯首帖耳、夾道迴避。這杭州府轄內的數十萬百姓,能被知府所識的屈指可數,但如今洪文堂面對著這顆血淋淋的人頭,雖然血肉模糊,但其眼耳口鼻卻是再熟悉不過。死者並非別人,正是杭州府鼎鼎大名的分水堂大堂主方樹龍。提起這分水堂,整個杭州府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來這分水堂擁眾數千,雄霸江南一隅,當地幾無人敢惹;二來,分水堂平日裡的買賣主要是水運販鹽,老百姓家家戶戶每日裡少不得柴米油鹽,天天都要跟這分水堂打交道。 洪文堂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時就聽得堂上的汪猛冷冷說道: “怎麼?洪知府認得此人?” 洪文堂咳了幾聲,無奈說道:“此人……此人乃本地分水堂大堂主,名喚方樹龍,下官……下官因管著一府的治安,跟此人,倒是有過數面之緣,不知此人所犯何事,竟遭汪大人親力格殺?” 汪猛“啪”地一拍驚堂木,怒聲道: “哼!什麼大堂主小堂主,不過區區一個江湖草莽!此人帶著一干賊眾,公然販運私鹽,已犯下滔天重罪,在運河之上為本司撞見,非但抗命不遵,竟還敢對本司使用歹毒手段,妄圖用暗器加害於我。哼哼!所幸本司還有些微末武藝,此次親赴江南乃是皇命在身,又豈是這些江湖宵小所能暗害的?本司只是略微使些手段,便將其挌斃當場。” 頓了一頓,汪猛又道: “洪大人,你也知道,朝廷三令五申,嚴禁民間販賣私鹽,如今賊酋已然授首,接下來該怎麼做,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洪文堂連連點頭稱是,心下業已有了計較。他忽然轉身對著眾衙役,沉下臉提聲喝道: “孽賊方樹龍販賣私鹽、公然拒捕,妄圖加害朝廷欽差,罪同謀逆!實在死有餘辜!來人!與本府一道去那方府,拿人、抄家!” 眾衙役齊齊應了一聲,正欲跟隨洪文堂出門拿人。汪猛忽然站起,略一縱身,便攔住了洪文堂的去路: “且慢!洪大人,我聽說那分水堂盤踞此地,已經營多年,賊眾必然不少,你這區區幾十個捕快怎麼拿人?” 洪文堂訕訕笑道: “是是是!下官這就前去知會本府步軍營折衝都尉,讓他點起五百精兵,與我一道,將那方府上下,一體擒拿!” 汪猛把手一揮:“好!不過此事又何勞洪大人親往,大人只需手書公文一封,蓋上你的知府大印,著一得力之人拿去交與那都尉不就行啦?” 洪文堂還待細說,汪猛拉住了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好啦好啦!就這麼著吧,不瞞洪大人說,我這從晌午到現在,可是滴米未進啊,這肚子裡都能唱一出‘空城計’了。我在京城早聽說你們杭州可是煙柳繁華之地啊,怎麼我們青衣衛的人到了你的地界,你這堂堂知府連一杯水酒都不請我喝嗎?” 洪文堂沒辦法,只得匆忙寫了一道緝捕碟文,蓋上大印,吩咐兩個捕頭帶著,火速趕往步軍營。然後洪知府又命人在府衙內院置了一桌酒席來招待汪猛。 那汪猛眼見洪文堂之前曾對著大堂內的一個捕快暗使眼色,心下冷笑,也不去理會,只是這席間飲酒,必使洪文堂先喝一口才飲,新上菜果也必待洪文堂先嚐一口才吃。 桌上兩人,一個殷勤陪笑、頻頻勸酒,一個森然無語、只顧吃喝,這樣過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從未時直吃到酉時,天色已黑。汪猛突然把酒杯一摔,吐了口嘴裡的雞骨頭,怒道:“洪大人!此地去往杭州軍營,不過二十里路程,來回也不過一個時辰,怎地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你的人回報!” 洪文堂正欲解釋,忽見院內燈火一暗,幾支飛鏢“嗖”地朝汪猛射來,嚇得洪文堂趕緊抱頭往桌下鑽去。 汪猛一側身,已避過身前的三支飛鏢,抬腳一踢,使出一招“雲中八式”之倒踢腳,一張紫檀木椅飛旋而起,將其餘的十幾支飛鏢盡皆擋住。自己則凌空一躍,猶如一隻蒼鷹往東院牆頭撲去。牆頭上俯臥的四個蒙面黑衣人,大約並未料到這院內喝酒之人如此猛悍,轉瞬之間,汪猛已到眼前,只見他側身、踢腿、凌空、抽刀,宛若一氣呵成。這邊廂還沒反應過來,汪猛一招“四面八方”式已然遞到,刀光幾閃,只聽“哎呦”連聲,四個蒙面刺客,紛紛滾下牆來。 汪猛冷哼一聲,用刀指著其中一個蒙面客問道:“你們什麼人!竟敢在知府大堂內行兇殺人!” 那四人俱是腿上“環跳”“委中”各中一刀,此刻腿上血流不止,疼痛不已,四人均抱腿呻吟,不敢作答。 汪猛不由分說,手起刀落,“刷刷刷”三刀,三個蒙面客瞬間殞命當場。剩下的最後一個蒙面客,看著汪猛的刀迎面揮來,嚇得兩腿篩糠、渾身發抖,趕緊喊道:“大爺饒命……饒命!”“我說,我說,我們……我們是分……” “分”字尚未出口,蒙面客突然身子一挺,便已氣絕。汪猛看他後背赫然插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