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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晏陽嘉的軍官是直接調了輛車來,吉普車被塞的滿滿當當,舒修堅持要送他去火車站。 因為有車,幾人到火車站的時候也才中午,下午三點多的火車,中午還能一起吃個飯。 縣城的國營飯店味道自然要比鎮上國營飯店的味道要好的多。 但是舒修和晏陽嘉兩人都吃的沒滋沒味。 雷鳴快速吃完飯,很有眼色的將地方留給兩個人,自己先去了車裡。 昨日剛下過雪,路上還有這厚厚一層積雪,舒修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雪,忽然開口問:“京市也在下雪麼?” 晏陽嘉愣了一下,低聲“嗯”了一聲,這個時候,京市應該也是在下雪的。 “你就好。”舒修輕輕說了一句,“這樣就算你回了京市,也能知道,我也在下雪的地方想你。” 明明還沒分開,舒修這句話,卻成功讓晏陽嘉眼淚盈眶,他抬頭眨了眨眼睛,拍了下舒修頭,笑得一臉溫柔,“我知道,我也會想你。” 桌子下面,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兩隻手緊緊相握。 離別帶著傷感,一句再見也不想說。 舒修站在火車窗外任由雪花飄落在他身上,他緊緊的和晏陽嘉對視著,像是要把他牢牢記在心裡。 “等我。”晏陽嘉只是開口說了兩個字,就沒再說話。 兩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情,也明白對方的無奈。 他們也相信終會團聚,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舒修對晏陽嘉揚起一抹笑容,衝他揮手,又追著火車跑了幾步,直到火車遠去,這才停下。 他注視著火車遠去的方向,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點影子,才動了動早就凍得發麻的身體,慢吞吞的走出火車站。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不知道要去哪裡,傻站了半天,才頂著風雪往上元村的方向走。 舒修沒有選擇坐班車,而是迎著天空飄落的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去。 他不想這麼快回家,以前覺得家是父母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那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地方。 那個房子裡,父母曾經陪了他一段時間,然後離開。 之後,晏陽嘉又陪伴了他一段時間。 同樣是離開,父母離開的痛和晏陽嘉離開的痛完全不一樣。 父母離開,他想著只要房子在,就能感受到父母的陪伴。 所以他躲在房子裡,異常的安心。 可是晏陽嘉的離開,讓他不想回到那個房子去,好像回去之後,他就要面對一個人的狀況,又要回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明明晏陽嘉剛坐上火車走,可是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去了。 雪越來越大,舒修低著頭,艱難的走著。 可是風雪再大,都不如他心裡的冰涼。 昨天的時候,兩人都很堅定的說會重新團聚,可是都沒有提這中間會有多麼艱難。 “小修?”沈彥修難得因為下雪早點下班,雪下的太大,路上太滑,他只能推著車子慢慢的往家走。 路上就看到舒修如同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慢吞吞的走著。 他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舒修茫然的抬頭看著沈彥修,沈彥修心裡咯噔一下,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看他的表情這麼陌生? 好在就一瞬間,舒修似乎認出他來,張開口喊了一句,“沈哥……” 沈彥修一臉驚慌的將腳踏車仍在一邊,伸手接住轟然倒地的舒修,“小修!” “醫生!醫生!9號床的病人又燒了!” “趕緊打上退燒針,再燒下去腦子別燒壞了。” 急促的腳步聲和喊聲讓舒修迷迷糊糊有點想轉醒,下一刻身上一痛,似乎有冰涼的液體推到身體裡,他又陷入了黑暗。 舒修再次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 鼻子裡都是刺鼻的雙氧水的味道,他這是在……醫院? “小修,你終於醒了?”沈母拎著暖瓶一臉驚喜的走過來。 “乾媽。”舒修開口,卻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一開口說話,嗓子裡就像是被沙子磨過一樣。 沈母心疼的給舒修倒了杯水,“你這孩子,大雪天,不在家待著,到外面幹什麼?” “看看,凍生病了吧?多虧彥修碰到了你,不然你暈過去都沒人知道。” 舒修靜靜地坐在那裡聽沈母絮叨。 原來他從縣城一路走回到到鎮子上就燒得暈過去了。 沈母說他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光退燒的針打了好幾針,才算吧燒退下去。 “還好老天保佑,醫生說你要是在不退燒,就麻煩了。” 沈母感激的雙手合十,舒修對沈母微微一笑,“讓乾媽擔心了。” “行了,行了,你還是別開口說話了,聽聽你那嗓子,聽著就讓人覺得心酸。” 舒修識趣的閉上嘴,靠在病床上看著外面的天空。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這會兒天陰沉沉的,看著沒有一絲暖意,晏陽嘉是不是已經都到了京市? * 京市,火車站。 閔深焦急的站在接站口翹首以盼。 算算時間,晏陽嘉應該已經到了,怎麼還不出來。 他伸長脖子,時不時看下手錶,火車已經晚點晚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還沒出來。 “嘉嘉!”閔深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瞪瞎了,終於看到人,他高興的跳起來,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