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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頡站在高處,嗅著空氣中瀰漫的血腥,看著刀劍削肉如泥鮮血四濺,聽著廝殺和哀嚎,伸開雙臂,沉醉地眯起了眼睛,無比暢快享受著殺戮和征服的快感。 流螢秋月緊緊盯住他。 瘋狂、血腥、殺戮在他眼中匯聚成火焰,烈火熊熊不息。那個曾經溫文爾雅,溫柔地和自己講書論理的少年,已經死了。 “蒼頡!果然,你就是個惡魔。帝鄴已經被你吞噬了,數十個仙門被你攻陷了,你還要怎樣,還要毀滅多少人才罷手?!” 蒼頡冷然,“我不介意誰被攻陷了誰被毀掉了。打破舊的才能建立新的秩序。豐功偉績、雄圖霸業、統御四海、君臨天下!這一切,你不想和我分享嗎?” “我真悔,我居然還幻想你總有一天會迷途知返,至少可以為了我……”流螢秋月的聲音低了下去接近哽咽,接著昂起頭忍住了淚,“你的殺戮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人停止,你雙手沾滿的鮮血,只是為了滿足你的慾望。” “笑話!無慾無求難道要四大皆空?慾望是最原始的動力,有何不好。天君不是?妖王不是?仙門不是?誰是乾淨的?誰沒有幾個慾望?做什麼要遮遮掩掩?” 帝鄴本來就是個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庇護振興妖族,並不是個殘暴的人。 可是被魔靈附體後經常被洗腦:不經歷血腥殺戮的男人永遠不會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萬事皆有代價,權利的代價就是血淚,軟弱的人不配擁有;殺戮和掠奪是強者的生存手段。 耳濡目染日積月累,他也適應並開始信仰魔靈的鐵血政策。 “秋月,你不要婦人之仁。” “你已經毀掉了無方,從你破了他的封印開始。” “不識好歹,我那是幫他。他現在的力量是以前的多少倍?” “那是他想要的嗎,是你!你想他為你所用!帝鄴,他是你的朋友!你置他於不義,以後如何自處!”流螢秋月怒火中燒。 蒼頡看著她,黑紅色的雙瞳彷彿鮮血淋漓,雙眉擰起,“仙族不義在先,魔族納他在後,有何不可!” 秋月冷哼,“你心裡清楚。有朝一日,他會後悔的!” 蒼頡咆哮如雷,“為什麼總是他!!!流螢秋月!我處處以你為先,你心中可曾有我?” 秋月看著憤怒的他,一手攥緊裙邊,咬住唇,心如刀割。一口鮮血猛的湧了出來,她急忙用手臂擋住擦掉。 這就是違背血誓的代價。 心中有你又如何?終究是你來晚了。 我已向無方許下血誓,一旦我這個主動許下誓言之人心生他意,將會日夜飽受鑽心之苦,心竅受損,直至吐血而亡。這是百萬年來精靈族維持家族血統純淨的利器手段。 “我心中,從來就沒有你。” 魔靈在蒼頡腦海中叫囂著:她想著別的男人,她早就背叛了你,她的身心都是那個男人的!得不到就毀了她!得不到就毀了她!殺了她!殺了她!殺了這個愚蠢軟弱的女人! 不,不,她是喜歡我的,我看得出來!蒼頡最後一絲理智在抗拒魔靈的蠱惑。 你看她把身心都獻給別的男人,這是喜歡你?你還真是個窩囊廢,難怪她看不上你!你還是以前那個沒種的野小子!對於不忠不貞的女人要讓她看看你的手段!掏出你的劍,刺穿她,刺穿她! 不,不,不! 拔出你的劍,我要聞到血腥,我要看到殺戮!帝鄴,快,快拔出你的劍!你忘了我們的契約啊,讓我來提醒你吧!你來蕩平仙門我助你稱霸天下! 蒼頡一時不知所措,蒼頡帝鄴兩個人格在激烈鬥爭,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雙眼血紅毛髮悚立,心緒焦躁頭痛難忍,暴虐之氣燃起熊熊大火,只有血腥和殺戮能夠讓他減輕燥熱焦灼炙烤般的痛苦。 他一把推開流螢秋月,揮劍衝向戰場,仙擋弒仙妖擋殺妖,鮮血漸漸染紅了白色的戰甲。 魔靈享受著鮮血和殺戮,放聲狂笑,那陰森森悽慘慘的笑聲席捲浩雲山,所有人聽了都心頭一凜,一縷縷黑氣瀰漫開來,鑽入每個人的眉心。 浩雲山仙門弟子一個接一個不斷倒在血泊中,“蒼頡住手!住手!你這個惡魔!我恨你!”流螢秋月大聲呼喊轉而哭泣,“帝鄴,我求求你,讓他們都住手吧!” 傳回來的只有廝殺聲。 這個曾經給她講話本、搜刮零嘴兒、陪她練劍、帶著她滿山瘋跑的少年啊,曾經那麼愛笑那麼爽朗那麼自信滿滿朝氣蓬勃的少年啊,無數個日日夜夜陪伴她一起孕育月仔的少年啊。 她呆立在風中,石化一般。周圍一切都安靜了,只看到那些人在自己面前廝殺,卻沒有聲音。似乎過了很久,她屏住呼吸咬咬牙似乎做了決定。 流螢秋月抹了把淚,腳步踉蹌著向他走去。 蒼頡正和一個仙門交戰,餘光掃到她過來急忙一個閃身,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後,“回去!我蒼頡還不需要女人來打拼!”蒼頡一面交戰一面儘可能用身體護住她。 交戰半酣之際,蒼頡揮起的劍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對方仙門弟子以為有詐,慌忙後退幾步。 一柄劍從背後刺穿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