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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鳳梅輕咳一聲引起了袁寡婦和張鐵柱的注意。倆人此時都沒了避嫌的心思,張鳳梅卻當作不知道這兩人關係的樣子。 她先是安慰了袁寡婦幾句,隨即對張鐵柱說道:“鐵柱你也老大不小了,還真就打算一輩子光棍下去?對得起你爹孃不?” 張鐵柱斜著眼看她,嘴裡抽著旱菸噴出一口煙氣,“你管我光不光棍?管好自家事得了,操我的心,你操的著嗎?” 張鳳梅忍了忍才沒當場罵人,“我這不是看不下去?也是為了你好。” 她壓低了聲音說道:“沒婆娘的男人過的啥日子?看看你,我都覺得可憐。” 張鐵柱拳頭都握緊了,誰他媽可憐!這死娘們在這胡咧咧啥!他張鐵柱一個人不知道有多瀟灑!不像大隊裡別的人家,男人天天跟老黃牛一樣幹,要養一大家子,他們誰有他過的舒坦? 張鳳梅話風一轉又說道:“說說我大嫂,你們看看陳秀雲,建民死了,她有孃家幫助,隔三差五就能吃上肉,等剩下的倆侄女嫁出去,她的日子還不更美?一點負擔都沒有。” 緊接著,她的聲音更小的幾分,對張鐵柱說道:“陳秀雲是寡婦,你也是個老光棍了,還不如和她湊活湊活得了,你都混到現在了,肯定也沒想要孩子,和陳秀雲在一處搭夥過日子也是個好法子,你要是有意,就去找媒人提親去。” 袁春花的臉拉下來了。 她是嫌棄張鐵柱窮,手鬆的一點家底都攢不住,可他再不行,那也是她的糧倉,得供著她家呢,憑啥張鳳梅一張嘴,就讓張鐵柱娶別人? 張鳳梅又羨慕的說道:“陳秀雲家的閨女長的好呢,以後嫁的肯定也都不錯,鐵柱,以後你和秀雲成了一家,三個閨女還不得孝敬你這個後爹?到時候你可就有福享了呢。有婆娘伺候,有閨女孝順,這日子美不美?” 張鐵柱吐了一口口水,眼中都是思索,顯然在想這事的可行性。 張鳳梅走了,袁春花起來擰了張鐵柱一把,“你啥意思?還真想著陳秀雲了?你想,也不看自己啥德行,人家看的上你嗎?” 說到這,袁春花對著門口呸了一聲,“什麼玩意,在背後給自家親戚找事,心裡真是歹,這種人她就不得好死。” 張鐵柱摸著下巴說道:“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袁春花氣炸了,這狗東西之前不是還要和她搭夥過日子、還說以後好好幹?她不比陳秀雲年輕?陳秀雲生不了兒子,她能生!張鐵柱眼睛是不是瞎了! 張鐵柱聲音壓的很低的說道:“你想想,我要是和陳秀雲成了,以後不就能幫你了?” 袁春花愣住了。 好、好主意啊! “可是上次姜馨玉那丫頭看到你和我從林帶裡出來,保不齊陳秀雲也知道咱倆的事,陳秀雲能願意?” 張鐵柱說道:“以後咱倆不來往了,讓大隊裡的人都知道咱倆沒關係了。” 袁春花眼珠子轉了轉,她不知道張鐵柱有幾分是為了她,還是完全就為了以後能過上好日子,想趁機擺脫她。她掐著他的腰:“你以後要不管我,可就是在要我的命,日子過不下去,我就去跳河去。” 張鐵柱一通保證和安慰。 他想的挺美,要是和陳秀雲成了,以後還繼續和袁春花來往,一下子有倆媳婦,誰的日子有他的美? 姜馨玉正在家洗頭,陳奕拿著書送書來了。 陳秀雲和姜玉珠去自留地裡幹活了,姜盼娣每天只在這睡覺,一大早就走了。 至於陳嘉嘉,她身上的溼疹好像又嚴重了,今天出門的時候把頭和臉包裹的只露出兩隻眼睛,李月珍去開了介紹信,陪著她去醫院了。 陳奕搬著小板凳翻著書,姜馨玉在一旁洗頭。 這一頭頭髮烏黑髮亮還又密又長,姜馨玉每次洗頭都是一個大工程,冬天的時候洗頭就是遭罪。屋子裡不暖和,洗完半天不幹,在火盆邊烤,也要好久才能烤乾。 索性現在天氣熱了,洗完後用毛巾把水分吸乾,披著頭髮在太陽底下曬大半個小時就乾透了。 等洗完後坐凳子上,姜馨玉才有空打量陳奕。 他今天穿著白襯衣和黑褲子,乍一看去姜馨玉還以為是從前,這要再把黑皮鞋穿上,領帶打上,和從前真沒什麼區別。 她的臉白皙中泛著健康的粉色,一頭溼發貼在腦門上卻沒有折損絲毫她的俏麗。 “下個星期六,我帶你去縣裡看電影怎麼樣?” 陳奕把書遞給她,摸了摸蹲在他跟前的小黑的狗頭。 姜馨玉說道:“只要你能說動我媽,我還是很樂意去看電影的。不過為什麼要去縣上看?鎮上不放?” 陳奕把襯衣袖子揙了揙,“縣裡會先放,等輪到鎮上鄉里和各大隊,至少得一個月。” 姜馨玉那梳子梳著長長的頭髮,“什麼電影啊?” “朝鮮的,《鮮花盛開的村莊》,聽別人說挺好看的。” 陳奕繼續誘惑她:“縣裡有照相館,要不要去拍個照片,放到幾十年後再拿出來看,也挺有意思不是?” 姜馨玉對看電影興致缺缺,但照相是真的吸引到她了! 受這個年代的條件所限,有些老人一輩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