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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塊錢的布料丁長海沒有一次性全拿到別的市裡去賣，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沒出事，就是因為他把謹慎放在第一位。 坐車去隔壁市裡摸清楚大廠情況後，頭一回去，他帶著自己妻弟就揹著裁好的六十匹布。 不開招待所，也不去飯店吃飯，在廠區家屬院外頭不惹眼的地方像流浪漢一樣睡到天色微黑，然後藏起一半的布料，提著裝著三十匹布的布兜到了家屬院門口。 三十匹兩米的布並不重，要是有人來他能直接提上東西跑，保管人出不了事，東西也少不了，他要是栽了，姜馨玉那邊也損失不了多少，他也好交代。 “南方廠房有瑕疵的的確良出售，要買的快來看一看，數量不多，不要布票，先到先得嘞！” 一聲吆喝先炸出來不少人。 四月的天已經不冷了，這會筒子樓裡的人家大多在閒著，還有在樓下扎堆說話的。 人聚群是很快的，丁長海兩人很快就被人圍住了。 手電筒照著，大家還都下手摸，摸了後紛紛點頭，“就是的確良。” “一匹是兩米，不要票，十六塊錢一匹，不講價。我手上一共六十匹，多的一匹都沒有，先到先得！” 姜馨玉建議的零售價是兩米十五，丁長海覺得便宜，直接加價一塊漲到了十六。 供銷社裡一件女士的確良襯衣賣價十二起，還要布票，一件女士襯衣大概就用三尺的布料，偏胖的人最多也就用4.5尺布，怎麼算買布料做衣裳都很划算。 他會算，別人也會算，一個個盯著布料的眼睛都紅了，卻還要便宜點。 的確良，這可是的確良，供銷社排隊都有可能買不上的好東西，做成衣服能穿個七八十來年都不壞，當成傳家寶一代代的傳下去，誰家有身的確良的衣服不是出門才穿的壓箱底好貨？ 丁長海轉了轉眼珠，“一匹十六，兩匹三十一。” 有的人還在猶豫，有的人已經跑回家拿錢準備下手了，還有想兩家搭夥買兩匹少一塊錢的。 丁長海一共拿來了三十匹，不到二十分鐘就賣完了。 沒買到的人不幹，倆人趕忙把剩下的三十匹拿來賣掉。 等賣完，天不過是才黑下來而已。 倆人都準備在這市裡流浪兩天把貨處理掉再回去，誰成想賣的這麼快。 丁長海心中驚歎，的確良是真的太好賣了。 倆大男人兜裡揣著九百多塊錢像流浪漢似的睡在路邊的草堆裡，等天亮後買票回縣裡準備下一次再來。 丁長海這邊乾的熱血沸騰，姜馨玉家裡迎來了要租門面的人。 這不是第一個要來租門面的人，不過是姜馨玉和王素梅婆媳倆統一覺得可以把房子租給他的人。 之前一個要開水產店的張口就要她們減免三百塊錢的房租，用於裝修房子、改造水電。 減是可以減的，但說話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婆媳倆都很不爽，言語之間還提及以前那家店面就是個棺材鋪，晦氣的不會有人租，說話這麼不好聽，婆媳倆乾脆的拒絕了。 眼前這個姓吳的男人要開飯店，也提出了適當減免房租的要求，婆媳倆就讓了一百，吳姓租客又說如果要籤合約，他要租三年的。 姜馨玉也不任他擺佈，提出了第三年漲百分之三十房租的要求，至於第四年以及以後再另說唄。 市場裡她們租的門面都沒有人幫她們分擔裝修的錢，而且今年的租金加管理費市場管理處直接漲到八百了。 雙方達成共識，合同白紙黑字的寫清楚，簽上名按上手印後姜馨玉收到了第一年的九百塊租金，同時她把鑰匙給了出去。 人走了，王素梅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咱們鋪子漲租了，這幾個月卻沒法開門，想想就虧的慌。” 一年八百塊，這幾個月不幹不就全虧了？ “沒事，今年咱們有經驗了，多進些貨，咋樣都能十倍的賺回來。” 貨才是根本，沒貨一分錢掙不到。 婆媳倆說著話，去運輸公司厚著臉皮學開車的宋亞輝回來了。 “今個兒學的咋樣？摸到車沒有？” 宋亞輝先灌了一缸子涼水，然後得意的說：“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給勝哥鞍前馬後大半個月，他爹住院都是我去伺候的，再不叫我摸車可說不過去了。” 宋亞輝去運輸公司纏著趙勝學開車不是一時半會了，從老家回來就興致沖沖的提著禮厚著臉皮去趙勝家拜師學藝。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貨車司機們不是這麼容易教徒弟的，都知道這行油水不少，工作飯碗穩的不行，誰願意多出一個和他們搶飯碗的人？ 宋亞輝纏了趙勝快一個月了，前陣子人家都不咋搭理他，面上雖然和他有說有笑，但就是不應承要教他開車。要不是趙勝老爹住院他沒空去伺候，他媳婦也挺著大肚子，讓他鑽到這個空子，他都不知道趙勝猴年馬月會在去拉貨的時候讓他坐在副駕駛位上教開開車。 宋亞輝眉飛色舞，“我覺得開車沒多難，讓我多開幾次保準也能穩穩當當的上路。” “等我學會了開車，也要想辦法學會修車。” 技多不壓身，還都能成為吃飯的手藝，宋亞輝覺得自己年紀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