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044(一更)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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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寶元隱約有了幾分明悟,“公主這是要……”
“我要他們上了我這條賊……接下了我這件任務,便必須無有退路地繼續幹下去!”
用陛下的王命來限制他們,以這些
僧侶多年間的所做所為,可能還沒那麼大的用處。
用這片洛州地界上百姓的輿論來困住他們,卻合適得多。
這些方外之人總習慣於將這等輿論手段把握在自己手中,甚至到了影響天子改變政令的地步。那不如試試看,這個法子用在他們自己身上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感覺。
段寶元張了張口,很想說,公主剛才是不是下意識地想說“賊船”二字,又覺得他此時更應當說的,是誇讚公主此舉頗有大氣之風。
但這樣一來,便同陛下所說的修建天津橋之事還是有些區別。何況做一場水陸法事的支出其實不小,這筆錢財,又該當由誰人來出呢?
聽他發問,李清月答道:“阿耶那頭我已問過了,這等迂迴行事,保全各方名聲的事情,他覺得可行。至於出錢的人,我也早已找好了,你不必擔心。”
李治何止覺得可行吶。
若非他已放手將此事全權交託給了女兒處理,他都想親自來看看,阿菟是如何將這些沒規矩的僧侶給坑進圈套裡的。
他也忍不住在想,雖說阿菟的出發點乃是把握各方所需,是尋常的分析問題手段,但這出利用僧侶包攬名望的心理的手段,其實不像是劉仁軌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他若真有這般狡猾,早不是在這個位置上了……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劉仁軌怎麼教學生,而是看看,怎麼讓這群人不得不修橋。
既有陛下的準允,段寶元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若是讓那些他找來的人說假話,或者是表演一齣戲,這些人可能還不好訓練出來。但只是讓他們發自內心地讚美那位病死在任上的刺史,將陛下要為其做法會紀念的訊息傳出去,他們的嗓門可就不必有所保留了!
當以圓度為首的一眾僧侶跟著小公主走於洛陽各地的時候,那些早已提前等在那些位置的“演員”愣是用幾十人拿出了幾百人的效果。
彷彿剛一提到賈公的名字,便有排山倒海一般的高呼,朝著這些僧侶襲來。
他們勉力自人群之中掙脫出來,對這種熱情甚至感到了幾分可怕。
圓度費了好大的勁才扯平了自己的僧服,但在心有餘悸之中卻又驟然想到,這樣的一份聲望,若是能從過世之人的身上繼承到自己這裡來,只怕是天大的
好事!
去年陛下在長安,在魏王李泰的故居上興起了西明寺,說是為太子祈福所設,到如今還沒有明確指定住持為何人。
或許他真能憑藉著此番順利舉辦水陸法會的功績,坐上這個位置。
這樣一想,被人裹挾著必須辦好此事的緊迫,又被他甩在了腦後。
待到回返到洛陽皇城之中小公主辦公之地時,圓度早已在心中打好了隨後要做之事的腹稿。
卻冷不丁聽到小公主來上了一句:“敢問法師,您參與過的,是哪一場水陸法事?”
她手中執筆,像是下一刻便要將他的答覆給寫在紙上,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期待。
圓度聽到這個問話,卻是忽然表情一凝。
這……這要讓他如何回答呢?
除非他活了幾十上百年,否則絕不可能參與過真正冠有水陸法會名號的盛會。但他要真有這等年紀,又怎會在此地為名利圖謀。
可在小公主面前承認這種事情,他又是絕不會做的。
他心中一番轉圜,開口答道:“公主可以放心,此前種種姑且不論,前頭的經驗也不能全盤照搬,總之,此番籌措的水陸法會必定是歷年以來最為盛大,積攢功業最多的。”
李清月琢磨了一番他這話,隨即把筆一擱,彷彿對此話深以為然,“好像是該如此……對!就該有這種雄心壯志。若不然,阿耶何必將此事交託給我來辦。”
她伸手一指,又讚了一句:“你說的很對!”
在她此刻的表現之中,小孩子的驕矜自信溢於言表,圓度都差點覺得自己輸了。
但公主的下一個問題已拋了出來,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用來感慨,“那麼敢問法師,打算將這場水陸法會放在何處呢?”
圓度思忖了一番後答道:“不如在洛陽中擇一居中裡坊,設立此會吧。”
他原本想說,要不要選擇洛陽周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