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二更)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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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便見其上尚有些稚嫩的墨字。
從最上方的一張往下翻去,字樣越發有了章法,不像是匆匆寫成的。
雖仍欠缺筆力,但能看得出,她所學書法裡,有著名家指導的影子。
而其中所寫內容,正與李清月話中所說並無
差別。
這可真是讓劉仁軌嚇了一跳。
誰見過三歲孩子折騰出這樣多東西的?
便是昔年先帝的徐賢妃,在四歲之時也就是通讀論語與毛詩而已。
再看這位小公主所念書籍,目的性也很明確。
《千字文》與《急就篇》都是孩童啟蒙讀本,自然要先學完以確保識字。
《雜集時用要字》與《俗務要名林》則是對前者在用字和詞彙上的補充,所以只是通讀而非背誦。
《太公家教》念過一半,是因其中乃是做人道理,但未可盡信,可不全讀。
《詩經》《論語》在謄抄紙張中出現得最多,以劉仁軌猜測,她說是說的未能盡數背下,大抵還是往謙虛了說的。
他抬眸朝著那守在一邊的年輕男子看去,隱約記得自己此前在街頭偶遇鄧王的時候見過他。
正是被鄧王稱作“文采斐然,我之相如”的盧照鄰。
這位……應當不是來為公主做偽證的,而更像是個陪讀,也就讓李清月所說的話更有了可信度。
可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啊。
劉仁軌在這一刻心中思緒百轉,甚至生出了幾分迷茫之感。
但他到底如武媚娘所預料的那樣“沉穩”,或者說心志堅定,已在轉瞬間回過神來。
在重新落座之後,他便朝著李清月問道:“多餘的考校就不必了,想來公主也不會在此事上誆騙於我,那麼公主是想學《禮記》還是《春秋》?”
說句實話,不用從習字開始教起,對劉仁軌來說還舒坦不少。
既然安定公主的習字準備都已妥當,那也不必非要按照什麼“公主該學何物”的規矩了。
劉仁軌在接下這任務前,因無甚可參考,乾脆將皇子教習的章程給借了過來。
他估摸著盧照鄰此人既陪同公主謄抄論語詩經,總是已將其講解過一些的。
這樣一來,按順序便該是禮記與春秋之流的書籍了。
盧照鄰旁聽著這句發問都覺得有點發懵,只覺自己隱約明白了幾分被抓來教授的意圖。
卻訝異地聽到,安定公主居然未做出那二中選一的選項,而是回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可否先請老師隨我走一趟。”
這實在是一個
很奇怪的要求。
但大約是她先前做出的表現就已極為出挑,讓劉仁軌不能將她當做一個尋常孩童看待,以至於在聽到這句回話後,他只是思忖了片刻,便答道:“如公主所願。”
於是一個很奇怪的組合就出現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還穿著官服,帶著個身著學子服的三歲小童。
雖長者為師,但因公主身份的緣故,二者還是並列而行。
後頭則跟著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與一個已換上便裝的宮女。
好在李清月想去的地方也不是步行就能去的,需得先上馬車才行,又讓這樣一行人不必直接走在大街上。
李清月被澄心抱上馬車坐定,朝著車伕吩咐道:“去晉昌坊。”
盧照鄰眼皮一跳。
晉昌坊這地方,在長安城中的地位有些特殊,但並不是因此地有高官居住在此,而是因為——
關中最出名的佛寺大慈恩寺就修建在這裡。
他近來和公主所說的外界訊息裡,與此地有關的也最多。
誰讓在五月末,此地就開始舉辦一場盛會。3
那是五年一度的無遮大會。
盧照鄰和李清月說過,若將其只當做一場佛教的聚會是不對的,這背後有很深的聯盟意味。
貞觀十九年,西行取經的玄奘歸來長安,於貞觀二十二年入住慈恩寺,出任此地的住持。
去年,也便是永徽六年,因佛教門徒各持己見,在翻譯《因明入正理論》之時,三家義疏各自矛盾。
宮中尚樂奉御呂才抓住了這次機會,當即提出了數十條疑問,前往大慈恩寺與玄奘辨駁因明之說。
雖說此次辯論最後以呂才辭屈告退落幕,但掀起的並不只是儒家與佛道之爭,還有佛教內部的宗派鬥法。
於是就在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