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章 分歧已在面前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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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安定公主和高侃已有過一次配合,還是她這個先駐兵單于都護府,後試探漠北情況的計劃,都遠比太子李賢為主帥可靠太多了。
但當契苾何力望向上首的天子
之時,卻根本不曾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一點意動的情緒。
他看向這位鎮國公主的目光裡,甚至還有一陣說不出的陌生。
彷彿他看向的並不是自己的女兒,不是朝堂的重臣,而是一個正在朝著他的領地繼續伸出手腳的盜匪。
契苾何力忽然心中一驚,急忙低下了頭去,只希望是自己猜錯了陛下的想法。
可他也隨即聽到了李治的答覆:“安定為我駐守遼東的大都護,轉任的北地雲中多有不妥,這請戰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至於太子出征之事危險與否,自有諸方將領為之決斷,現在便下定論,未免為時尚早。再者說來,彼時鄭將軍征討鐵勒乃是越冬開春之時,太子此次起行卻已到三月,正式出征已到春末,何來迷失路途於風雪之中。”
李治越說越覺李賢這邊的贏面實在很大,怎能以鄭仁泰與之相比。
李清月仍想再說:“陛下!”
“行了,不必再說了。”李治打斷了她的話。
在此刻他顯然不會覺得,安定這是當真在分析戰局,為太子李賢的安危擔心,只會覺得,這是在試圖阻攔他要讓太子與安定分庭抗禮的計劃。
這鎮國安定公主的位置他已經給出去了,他也並未干涉於安定在遼東要如何治理,那麼她又為何要約束到他的頭上去!
天下何來這樣女兒對著父親步步緊逼的道理。
“我意已決,半月之後,太子與李相等人自長安啟程,統關中府兵前往單于都護府,與高將軍和阿史德契骨會合。”
他望向李清月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份冷意,“你若再勸下去,我就要同你算算這個擅離職守之過了。”
李清月:“……”
這等死不悔改的表現,她是早已預料到了,但她也是真沒想到,從李治的嘴裡還能蹦出這麼一句問罪之詞來。
若非她早已看透了李治的猜忌戒備,又若非她自小便對這位李唐天子沒有多少真正的敬畏之心,並不拿自己真當作是他的臣子,只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要在心中有一番翻江倒海的情緒。
可她自己並不覺得失望只覺可笑,在這朝堂之上的臣子看到的,卻是安定公主在驚聞這一句後愕然地看向了上方的天子,卻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再多說什麼也已
沒什麼用處,乾脆緘默不語地站回到了佇列之中,再未多一句言語。
無論陛下是要算她並未在此時駐守遼東,還是先於敬懷太子靈柩回返長安,理由都過於生硬了!
偏偏君王的權力在先,眼看就連安定公主的勸諫都沒有了用處,太子出征已成板上釘釘的事實,其他人又還能說什麼。
難道真要為了陛下這個決定以死相諫不成?
可就算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當步出這大唐腹心的含元殿時,契苾何力還是忍不住唏噓感慨:“陛下他……他變了啊。”
他怎能在朝堂之上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於一力匡扶社稷的人來說,這樣的一句話真是太傷人了。
昔年英國公和邢國公還在世的時候,陛下他分明不是這樣的。
怎麼到如今卻好像是因風疾纏身的緣故,變得更難以接受別人的意見了。
但他剛長嘆一聲繼續往外走去,就聽到了安定公主在旁的一句低聲回話,“涼國公這話說得不對。”
契苾何力轉過頭來,面色略有幾分尷尬。
李清月笑了笑,“我的耳力一向要比旁人強,聽到了您那句自語,就當我也是當事之人,姑且做出個評價吧。”
見李清月伸手示意,契苾何力隨同她往旁邊走出了兩步,避開了散朝之後的人群。
確定這出交談不會被旁人聽到後,李清月方才繼續說道:“您說他變了,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從來都沒有變過呢?只是……”
“當年他要除掉的障礙是長孫太尉罷了。”
李治對於權力的死守不放從來沒有變過,在這一方面來說,他當真是個很“合格”的君主。
相比於南北朝數百年間和世家共治天下以求一夕安寢的帝王,李治絕對能算是個有想法的人。
而他那扶持一方以打擊另外一方的策略,從他剛剛登上天子之位的時候開始,就從來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