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229(捉蟲)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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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備考十年,跋涉兩月,卻在提交答卷之後因為姓名避諱而未能入選,耽誤的何止一年!”
“何況,科舉不過是入選釋褐官的第一步而已,以歷年升官銓選的人數看,其中佔據最大數量的,是我大唐境內想要更進一步的三十五萬地方胥吏,意圖以雜色入流,根
本不是每年都不滿百人的科舉及第之人。”
“現在這一項改變不過動在了科舉上,就讓他們一個個出言反對,還言之無物,怎麼不敢告知於天皇天后,他們到底在懼怕什麼!”
怕他們有著高貴的門庭,一流的師資,卻還比不過那些普通人嗎?
李弘目光一沉。
安定這一連串咄咄逼人的話若是衝著蕭德昭、戴至德等人而去,在李弘這裡可能還沒感受得如此明顯。
但在這一刻,那雙凜冽如刀的眼睛直衝他而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讓他想到了彼時安定在凱旋後問出的那句話——
“你在怕什麼?”
你們在怕什麼!
這可能要比任何一句激將法都要對李弘管用得多。
他當即回道:“但如此一來,考察士人的標準就只此一場考核了,若因此錯過賢才又該如何?以禮部貢院廊下作答,決斷一人命數,未免過於輕率了。”
李清月:“所以皇兄是覺得,絕不能遮掩姓名,必須將考生的名字籍貫都暴露在閱卷官員的面前?”
李弘斬釘截鐵地和他那些東宮官員給出了同樣的答案:“是!”
“……”這個字一出,李治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之所以是由戴至德等人先發起反駁,而不是什麼出自京兆杜氏、韋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的人,根本就是因為他們早已確定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太子將會為他們兜底。
不,不只是兜底那麼簡單。
李治就算看不清李弘的神情,也能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來——
他一點都沒有被人利用為人作刀的自覺,反而覺得自己真在暢抒己見,做這些朝臣之中的領頭羊!
反而是安定的字字句句間,都和這糊名制發起的初衷無比吻合,也自有一番對上那些世家大姓的底氣。
這才是李唐皇室之人該當拿出來的表現。
哪怕天后在此時悄然握住他的手,都沒能阻止這位天皇陛下此刻繼續上湧的怒火。
因為安定暫時的沉默,彷彿是讓李弘覺得自己找到了乘勝追擊的機會,繼續說道:“不僅不該糊名,還該讓這些考生再提交一份往日的作品,以便綜合評判,這才能讓朝廷選出最為合用的人才。”
劉仁
軌當即不給面子地打岔:“那就恕老臣要問太子兩句話了。”
這位當朝右相顯然並不僅僅是安定公主的老師,也是個在行事上足夠鐵面無私的重臣。他何止是在此前的徐州巡查中拿出了驚人的表現,而且上到先帝、中到當今天皇,再到諸位朝臣,就沒有他不敢得罪的,更何況是眼前的太子。
“尋常學子,到底要如何將往日文集送到考官面前?一場制舉貢舉參與者數千,在必要的時候還會從關中挪出放在洛陽舉辦,考官何來時間將其一個個看過去,又記住每一個人的名字?除非讓李敬玄什麼事都別做了,只負責審閱行卷好了。”
李敬玄:“……?”
雖然他也不支援糊名,但他今天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能天降一口大鍋落在他身上的?
他這過目不忘的能力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但劉仁軌顯然沒有跟他在此時吵架的意思,已繼續朝著太子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還有,太子覺得這是讓士人將命運決斷於一場糊名之中,實在不公,那麼我倒是想問問太子,救災搶險之事、邊地軍政之務,難道也有給人去交第二次答卷的機會嗎?”
顯然沒有!
真正的大事根本不會給人以猶豫或者糾錯的機會。
若是連參與科舉都要心態失衡,不能做到穩定發揮,那還談什麼做官濟民呢?
“再者說來,我雖不負責主持科舉、銓選相關事宜,但我也知道,近年來時務策考題改動不小,大多不取往年題目,而是和當年要務契合,考察士人針砭時弊的能力,並非只看臨場發揮的文采。”劉仁軌朝著李弘語氣平靜地說道,“太子若是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需要考生以其他手段輔助評判的話,臣當真要懷疑一下,您究竟是不是有選賢舉能的本事了。”
李弘張了張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