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正軌(四)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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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距離生日還有三天,我將逃跑計劃放在了今晚——原因不在莊園的今晚上。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我更加順利無阻,似乎老天都在幫我。租車的車行老闆看都不看我證件,直接將那輛如馬匹般高大的汽車轉給了我。 不真實的感覺直到我猛踩油門狂飆在國道上時,才有所消減。 時速150公里,我把車開得像《末路狂花》裡的塞爾瑪,我的身後當然沒有警方,但有的卻是,可能正窮追不捨的原因和黑大衣。 我的副駕駛一直空著,因為我會想象身邊坐著一個人。 在開離白露裡治奧的管轄區的時候,我身邊“坐著”的是寄宿學校的小米特。 她扎著兩個卷卷的馬尾,在車子因為過猛而向前傾時,她小小的手會握緊安全帶,但她沒有一點害怕。 就像曾給我通風報信,和她有著相同眼神的黑大衣少年般那麼無所畏懼。 我想象她會和我說,“你好厲害,你真的反抗成功了。” 她很崇拜我,他也很崇拜我。那種眼神給足了我底氣。 天微微亮,現在距離我生日還剩兩天,而我已經開車開到了一個不通火車的小鎮。 我沒有選擇進城鎮,而裡面的餐館,熱飲,甚至是柔軟的床,都和我無關。 我把車子停在城鎮小路邊的一個叢林裡,從後備箱裡拿出毯子和那隻名叫公主的驢娃娃。 為了避免疲勞駕駛,我縮在後排準備小睡。這個時候,我會想象名叫萊迪的清潔工正坐在我的邊上。 他說話的語調是那麼好聽,語氣又那麼溫柔。 他還會講波蘭童話嗎?他知不知道,維斯瓦河在書上又叫做,維斯杜拉河。 在高中的圖書館裡,我沒找到那天他拿著的譯本,但是我找到了更沉重,更適合現在的我的紀實小說,《維斯杜拉河的奇蹟》。 那是戰爭題材小說,我想萊迪念起來只會讓我覺得安逸。 昏沉睡去,我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夢裡的我也是小魚,和女僕們的五彩斑斕不一樣,我的色彩在肚子上。 從肚子到臀鰭,一片都是漂亮的紅色,而我的眼睛也和她們不一樣,是赤紅色的。 我在蔚藍的河水裡漫無目的的遊蕩,我時而鑽進七彩的魚群裡,時而又獨自遊蕩在激流裡。 夢醒於忽然的燥熱,我慢慢的睜眼,感覺像魚兒擱淺。 窗外已是豔陽高照,陽光均勻的暴曬著車頂以及路面。 車內就是個鐵罐頭,我一摸額頭滿手的細汗。 伸手把車窗開啟,燥熱的風吹進來,悶氣隨之飄散。 我重新回到駕駛座上,後座的公主玩偶掉落後座過道上,我都沒管。 雙手扶著方向盤,我夢中的那條紅腹魚還在遊。我搞不清楚,它是在找出路,還是單純的享受自由。 ‘坐墊好燙。’ 我最喜歡的想象出現了,埃文,亦或者是悟,正曲著腿坐在副駕駛上。 我能和暴曬的陽光諧共處的唯一辦法,就是期望看到那頭金髮在陽關下亮的發白。 ‘快點開去陰涼的地方吧。我不喜歡這裡。’ 悟扣好安全帶,他調整坐姿的樣子好可愛。 發動汽車,我繼續往前開,前方的道路滿是樹木,在車窗大開的情況下,陰涼很快就降臨。 但我沒有放慢車速,懸著的心一直保持失重。我想,只有逃離這個郡,這個國家,我可能才能腳踏實地的,下車好好走路。 夜色降臨的時候,我開上了荒原,這裡擁有漫無邊際的黑暗,還有隨處可聞的狼嚎。 開著的車燈只能勉強照清眼前的路,但照不清遠方的拐彎。 在一處彎道,我差點撞上一棵樹。 這就是沒日沒夜不管不顧的下場,我的頭磕到方向盤,摸起來似乎腫了一個包。 夜色太濃了,繼續開下去我的結局只會是命斷山崖。 拔掉鑰匙,我又往後座跑,這一次,我試圖想象一個能驅散黑暗的人出現。 比如那個叫做甚爾的神父。 他一定不怕黑。 他一個人走在小巷子裡的時候,若是有人跟蹤他,會發生什麼? 我的腦海裡閃過了一段武打片。甚爾神父好英勇,他一拳鑿開牆能把歹人嚇一跳。 我忍不住想象參演武打片段的人是我,我很強壯。 硬邦邦的肌肉包裹著我的骨頭,保護著我的頸椎和喉管。 當歹人想要掐我脖子的時候,我能做到單手把他從我身上撕下來,然後像丟小狗的球一樣,把他扔飛。 裹緊一點被子,夜色在異想天開裡變得一點都不可怕。 我雖然不信神父,但我想信神父那句,“我的願望一定會成真。” 正準備心滿意足的闔眼,一雙冰冷的手,不知從哪來,摸上了我的眼睛。 手法嫻熟,指甲偏長,還有過度修正的姿勢都在告訴我,這不再是我的想象,這是真的。 “玩的開心嗎?” 原因的聲音猶如蛇吐信般的嘶嘶,讓我開始下意識的發抖。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控制不住的在心裡無聲尖叫,被發現,被抓捕的恐懼讓我渾身發冷。 “我們的宿命,永遠都是糾纏在一起的。就像一股麻繩。” 她用指腹觸碰我的眼瞼,指甲的邊緣戳到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