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後覺後知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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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痛快一點,反應慢一點。 (一)後覺 初春的訊息從新聞裡傳來,夏油傑起身開窗才發現,高專裡的綠植都抽芽了。 宿舍外忽然哐哐作響,連他腳踩的地面都震顫兩聲。 於是他開門探頭,發現聲響源自對門五條悟的宿舍。 “傑,快來!” 白髮少年頭戴安全帽,手裡拿著兩個小喇叭,朝他招招手。 他揉了一下莫名痠痛的後頸,走了過去。 五條悟的宿舍門扉大張,裡面如碰灑農藥一般,隨著咣咣響,傾灑白灰。 他捂著口鼻就在門口看了一眼,瞬間滿頭黑線。 “悟,你搞私裝沒問題嗎?”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宿舍那麼小。”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學生宿舍,是典型的一人寢。 一張桌子,一張床,一個小廚房,一個洗漱室。 不算擁擠,但也絕對不寬闊。 夏油傑又走進去了一點,看著裝修塑膠佈下,滿滿的遊戲光碟,CD,衣服,手辦,還有零食,這些快要堆成山的東西,莫名又理解了頑童的行為。 拿著電鑽四處嚇人的五條悟蹦蹦跳跳的跑回來,當監工的樂趣讓他沒有一秒是停下的。上蹦下躥時,他問他,你要不要拓寬房間。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宿舍,想說不用了,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總是悶悶的不舒服。 他想也許是房間太壓抑了,於是欣然答應。 拓房間,也就是裝修,肯定要收拾東西。 他找了一個很大紙箱,放在床上,開始一樣樣的收。 先是衣櫃; 入目的先是冬裝,高專的冬裝不夾棉,所以他和悟一般都往外多套一件外套。把制服折成方形放在箱子底,然後轉身取外套的時候,角落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刺眼的嚇人。 那種渾身痛的感覺又出現了,像是發高燒的綿軟無力,又像是從樓梯上滾下去,一節一節的臺階磕,磕的關節四肢,破皮流血。 他趕忙把衣櫃合上,疼痛才變成陣痛。 他必須轉移注意力,比如,書桌。 把書桌上的東西一樣樣,往回收,看到一半的書,幾隻少了筆蓋的筆,還有攪在一起打結的發繩。 五六個發繩捆在一起,他只好坐在床沿一點點解開,像走迷宮,但走迷宮的時候,總會遇到死衚衕,或者陷阱。 比如,一根柔軟的細發。 在陽光下發紅,但是無光的時候,是黑色的。 他捏在手裡,覺得心墜著疼。 但他循規蹈矩,小心翼翼,不敢洩露一絲難過。 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低頭,那麼就會有兩個字貫穿他所有的所作所為,那就是,活該。 他在竭盡全力,不讓自己活該。 就是合理的,無論他的選擇,他的做法,他的認同的觀點,就是正確合理。他邊想著,邊把那根發繩丟進垃圾桶。 後來的收拾,開始混亂無章,好多衣服疊都沒疊就塞進紙箱裡,好多東西看都不敢看,就往垃圾桶裡丟。 直到衣櫃和房間所有能證明他存在的痕跡都在紙箱裡的時候,他突然如釋重負。 也不是那麼難嘛。 裝修的師傅魚貫而入,拿著錘子梯子,開始砸牆,開始鋪線,他的房間從一個小小的單間,闊成了兩個拼湊體。 一個年輕的師傅拍了拍他的肩,問他,可以把你的床先掀起來嗎?我要排網線。 他點點頭,然後又退了一步讓位置。 兩個穿著工裝的師傅喊著一二三,把那張單人床掀了起來。 當床底暴露在夏油傑的面前時,那些被壓抑的陣痛,齊齊爆發,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今天陽光很好,鋪撒在那塊地面上,鋪撒在那個髒兮的孤獨的玩偶上時,顯得特別神聖。 裝修師傅撿起那個玩偶,問他,同學,你還要嗎?不要的話,我們就當垃圾扔了。 他張口,半天說不出來。 咖啡豆玩偶其實不止一個。 在帶原理去涉谷之前,他曾經偷偷跑到那,花了三四個小時,先夾了一個。 不是要送她,本意是想告訴她,你看,我也有一個,這是咖啡豆一家。 但那天,太多挫敗打擊了,以至於後來那份心意蒙了塵,他都不知道。 師傅又問了一句,要嗎? 他緊咬下唇,正想說不要時,聽到了身後硝子的聲音。 “傑,我有事和你說。” (二)後知 坐在走廊邊,他和少女之間隔著一瓶酒。 “大白天喝這麼烈嗎?”他強扭了一個平和的笑,殊不知在硝子看來,蠢極了。 “給你喝的。”硝子掏了包煙,叼在嘴裡。 他很敏銳的發現,少女今天抽的煙,似乎換牌子了。 “幹嘛給我喝?我又沒這嗜好。” 少女吞煙吐霧了一會,自己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後,她說,“喝吧,你也壯壯膽。” 他一怔,沒說什麼,拿過另一個杯子,倒了一點,抿了一口,辛辣上腦。 “說吧,什麼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