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可兼得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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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來,蹲在一個肥嘟嘟的貝殼前,不像一個涉世很深的成人,像一個滿頭煩惱的少女。 (一)尊重 “昨天晚上吃飽飯後,優作說要忙漫畫單行本的印刷商討,所以拜託我陪著新一寫功課。我已經很久沒有陪新一寫作業了,因為今年上映的《濃情託卡斯》需要演員到處參與宣傳會,我跟著劇組跑了快三個月才有機會得到現在的休息。” 我們走到那顆礁石前停下,足有兩人高的岩石如同一堵牆,將連綿的沙灘,無情截斷。 她蹲在礁石邊,正對著礁石,彷彿在和“牆”說,也像在和我說, “新一當時就坐在餐桌前,他寫完一本,我在邊上看一本。數學,科學,都是A,沒有一題是錯的。但是等他寫到國文,他就開始發呆。 我說,新一,你好好寫,寫完我們一起看《福爾摩斯》的電影。 他點點頭,然後寫了一會,又開始發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麼做,但那會,我直接抽過他的國文作業本翻了一下。發現全部都是B,甚至還有C,而他在剛剛十分鐘裡,只寫了一句不明所以的開頭。 我想,作為一個好媽媽,我有教導他的責任。 然後我就跟他說,要不這一頁我們重新構思,重新寫,我幫你想想怎麼寫。 我這樣做很正常不是嗎? ” 有希子撿起一塊碎石無意識的對著礁石敲敲打打,“我小的時候,我媽媽也是這樣啊。寫不對就重寫,寫不好就重複的不停的練,直到寫對,寫好為止。我就是這麼過來的啊。” 脆弱的碎石碰撞堅硬的巖塊,沒敲幾下,就碎成了渣。 “可為什麼新一會生氣呢?” 她的手柔柔的垂下,指尖浸沒在沙灘裡,白皙的手背被冰冷的海水一次又一次覆沒,看來起是那麼的無力。 。 那個被要求重寫的孩子怎樣應對的呢? 他沒有順從母親的意思。 我想,他的確是特別的。 孩子臉色開始漲紅,他疑惑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 母親拿過一張白紙,抽出一張全新的作業紙。像小的時候,她媽媽對她的那樣,對著那顯而易見的憤怒視若無睹,對那個滿眼疑惑面色漲紅的孩子說,來,媽媽幫你先打草稿,不能像你那樣寫,你要這樣寫,比如先寫今天天氣—— 孩子生氣的從板凳上跳下來,抱著雙手做出反抗的姿態,他一字一頓的問母親,為什麼我要重寫。 母親沒有生氣,她很有耐心,很平和,甚至很溫婉的說出了讓孩子感到憤怒,感到冰冷的話。 她說,因為你寫的不好,因為你寫的不對啊。快點,新一快點坐回來。你能不能不要鬧小脾氣,乖一點好嗎? 做母親的人,嫻熟的,彷彿被什麼附身一樣,用筆,將她覺得不好的,不對的那句話,劃掉;用那雙纖細柔弱的手,親手將那張作業紙撕掉。 “你把它丟了是嗎?”我揹著手,靠在凹凸不平的礁石上,問有希子, 有希子抬眼瞅了我一眼,然後低頭繼續自說自話, “我把紙團扔進垃圾桶裡,新一上前一腳踢翻了垃圾桶,把那個紙團抱在了懷裡。 他當時定定看著我,眼睛裡滿是委屈和淚光。 他抽噎著說,我沒有耍脾氣,我沒有不乖。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說的不好真的是不好嗎?你說的不對,就必須要重寫嗎?我在寫很壞的東西嗎?如果沒有,為什麼要丟掉。 後來優作準備把新一抱到外面談心時,新一趴在優作的肩上,小聲的對我說,對不起媽媽,我只是覺得我有權利,寫我想寫的。我也有權利,寫你口中說的【不好】,你口中說的【不對】。” 有希子沒有哭,也沒有情緒激動,她是很平靜的在敘述整件事,然後很疑惑的問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沒忍住問她,“變成什麼樣?” 她看著我,這個時候才真正難過。 “新一以前說,媽媽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也一直努力用最好朋友的方式去對待他,尊重他。可是我發現,只要我用媽媽的身份看他,我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好像變成了我自己媽媽的樣子。我的行為,我的言語,我的獨裁,開始和媽媽一摸一樣。最可怕的是,我在不知不覺中站在很高的地方,刻意讓我的孩子看起來很渺小。 而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能更好的管教他,掌控他,不平等的對待他,讓他離不開我。 就像,我媽媽對我那樣。” 莫名,我想起一些被我刪除的事,它們從回收站裡艱難的爬出來,然後重新擠回了我的腦子裡。 “作為朋友時我很尊重他的,但怎麼站在媽媽的視角上,那些尊重我就開始,看不到,也做不到了呢?” 有希子側身背對著我,蹲在一個貝殼前,似乎在用手指不斷的敲打花紋別緻的殼身。 從頭到尾,她都在問自己,根本不需要我回答她。而就算她需要,我也沒辦法給出一個答案。 因為多數時間,我都是保持沉默的“新一”。而充當“有希子”身份的那兩個人,一個是涉世未深的小少年,一個是不斷追求自我的人生贏家。 他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