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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滑動,下方那一點痣闖進她眼中。
領口敞開著,野性難禁。頭髮長了些,被風吹得略有些凌亂的前刺將那雙水洗過一般,亮得嚇人的瞳仁全然暴露,已然做足的心理建設卻在不經意相視的那一眼裡崩塌一個角,她被這道視線灼燒的喘不過氣,頭頂暖黃色的燈光也被遮住幾分,讓兩人之間蒙上一層黑暗。
卻說不清是誰佔上風。
“昭昭,好久不見。”
他跳過介紹,率先張口,聽不出喜怒,猜不透情緒,似乎就是想正常打個招呼,手抬起,貼心地向她遞來乾毛巾。
眼底卻有輪旋渦在攪動。
鬢間緊貼的髮絲滲出絲絲涼意。
比溼發更讓人發顫的是他這句無波無瀾的話。
她五年未聽過他說話,五年未聽過有人叫她“昭昭”。
所以在京寧,沒人知道她叫昭昭,她有一瞬感到陌生。
陳鈺涵滿目迷惑,忽然覺得腦子不夠用了,“昭昭?你叫昭昭?小名嗎?你倆認識啊?”
空氣悶熱,蟄伏著湧動的暗流。
片刻後塵埃落定,該躲的躲不過,葉書音反倒鎮定了。
這場颱風帶來了曠日持久的對峙,勾起彼此之間短暫卻轟轟烈烈的旖旎回憶,同樣的,也將那些腌臢事翻了出來。
她知道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她,夾雜的是慍怒?又或是刻意報復?
都不重要了。
她看都沒看他,瞧著屋外那棵夭折在狂風中的樹,額間的雨珠落到耳鬢,紅唇輕啟,眸光平淡,像是不得已才應聲:“嗯,我一個弟弟。”
她真狠,心真的狠,就對他這麼狠。
手裡的毛巾驟然收緊,青筋在手臂上迭起蜿蜒,沒入黑色袖管。他望著葉書音,短促地笑了下,眼眸深邃,倒映出海島風雨交加的夜晚。
去他媽的弟弟。
……
卡座升級成了包間,沙發圍了一圈人,桌上擺了半桌啤酒,地上還有幾箱沒拆開的。
研究生會剛完成換屆工作,本來是為了借今晚來個聚餐,慶祝大家順利競選上部長主席,然而一場讓人始料未及的雨打亂了所有計劃,也讓兩撥本不怎麼熟悉的人聚到了一起。
然而這兩撥人裡曾經最熟悉的兩個人此刻卻如同陌生人,分頭坐在沙發兩端,隔得遠遠。
她沒躲他,是他在躲她。
是譚迎川自己選的位置。
她落座後他才進來,卻沒朝她這裡看過來一眼,神色稀疏平常。
那個稱謂若無其事從兩人之間劃過,好像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僅僅讓大家知道了他們倆只是“姐弟”,而已。
他徑直邁著腿走向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懶懶窩在沙發裡,身影隱匿在光線湧動的暗處,似是覺得熱,領口釦子又解開了一粒,方才清冷持重的人不復存在,從前見得最多的痞氣與難馴徹底掩不住。
這副不正經的德行刻在骨子裡,改不掉。
酒喝了一輪場子才熱起來,閒聊時大夥才知道譚迎川跟舒焱一樣,也是保研到美院的,而且是京大附近那家美術工作室的老闆,他和舒焱出的啟動資金,現在工作室已經掛名到大學生創業孵化中心,在本市小有規模。
大家都驚詫,才研一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厲害了。
葉書音神情微怔,隔了半天后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居然是美院保研的新生。
她慢悠悠朝那邊角落掃了眼。
陳鈺涵瞭然,怪不得覺得他和書音氣場像極了,怪不得覺得譚迎川這名如此熟悉,原來暑假時在招聘軟體上的某個公司法人裡看到過,不過她向來不知道葉書音在京大有這樣的弟弟。
葉書音從不開玩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她說是弟弟,陳鈺涵就一點也沒往別處去想,即使他們相處很怪,但心裡那點兒不對勁也被她的態度壓了下去,而且他居然不叫姐姐,更說明這對姐弟關係不太好,敢這樣跟書音姐說話的全世界怕是隻有他這一個弟弟。
果然弟弟都是孽子,小時候不教訓長大就管不住了。
也不知道這刺頭的性格,他跟葉書音以前是誰降誰。
陳鈺涵感嘆一句,“哎,不過有一說一你弟挺牛啊,堂的還是表的?你們家畫畫基因都這麼強?”
哪門子的弟弟。
空間不小,她卻覺得狹窄又壓抑,氧氣稀薄,胸口悶堵。
這是“弟弟”兩個字帶給她的強烈病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