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確實只記得心上人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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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起了些風,雨跟著掉下來。 馮管家進屋時把竹簾掀起,端了碗雪燕,繞過屏風。 沈庭珏撥著湯匙,邊吃邊聽著老管家給他算紅袖院的賬,隨即又喝了碗藥,滿嘴都是苦味,抱著罐子往裡撿蜜餞。 章太醫例行來為沈庭珏把脈。 “公子近來調養細緻,元氣不錯,記憶方面,可有偶爾想起一些?” 沈庭珏嚼著蜜餞,腮幫子鼓起:“沒有。” 章太醫眉頭微皺:“當真沒有?” 沈庭珏攤手:“騙你幹嘛,是當真沒有,要不你對著我腦袋來幾下,或者就突然恢復了呢。” “倒可一試,不過你得先立個生死文書,一錘下去,生死不論。” 章太醫同他貧嘴了一句,收起脈枕,挽起袖子,捏著筆往空白的紙上寫方子:“我再為你重開一個方子,若有想起點什麼,記得跟我說。” 雨正在淘洗庭院中的君子蘭,沈庭珏看過去,坐姿懶散:“其實倒也不是全忘,我記得一個人。” 章太醫寫好方子,交給下人拿去抓藥,這才問:“誰?” 沈庭珏看他:“心上人。” 章太醫:“……。” 章太醫背起藥箱,轉身就要走。 “哎,沒拿你尋開心。”沈庭珏滿面真誠,露出一副打算與他推心置腹的表情:“確實只記得心上人。” 章太醫半信半疑轉過身:“心上人是誰?” 沈庭珏稍微坐直,慢條斯理:“太子殿下。” “……。”章太醫自以為又被耍了,翹了翹鬍子,撐開傘,足下生風,頭也不回地出了相府,剛到太醫院,又被內侍請去了東宮,到了才知道太子是要讓他給兩隻狼看病。 “微臣是太醫,不是獸醫。”章太醫眼角突突:“殿下應另請高明。” 蕭寒燁皺眉:“狼跟人一樣,皆有脈搏,你把脈看下不就得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章太醫聽他站著說話不腰疼,敢怒不敢言,抖抖鬍子,瞥了眼趴在地上不動的白龍白虎,視線移到它們圓滾滾的肚皮上,猜測:“殿下可是把它們喂太飽了?” “還行吧。”蕭寒燁說:“昨日在郊外獵到一隻大野豬,今日就給它們加了餐。” 章太醫當即下結論:“那就是吃撐了,等消化完,狼自然就好了,殿下要是不放心,微臣這裡有瓶消食丸,可以給它們吃一粒。” 蕭寒燁又皺眉:“人吃的藥丸,狼能吃?” 章太醫揣著手:“您不都說了嘛,狼跟人一樣。” 太子殿下微眯了眸,直把人盯著頭皮發麻,才緩緩移開視線,淡淡“嗯”了聲,便沒了下文,也不去接章太醫手裡的藥瓶。 其實把人叫來看狼並不是真正目的。 蕭寒燁屈指輕釦桌面,隨口一問:“聽說你今早去給沈府的公子把脈了?” 章太醫正想告退,聞言愣了愣:“是。” 蕭寒燁漫不經心:“他何時能恢復記憶?” 章太醫苦惱:“這個難說,沈公子到現在還沒記起一星半點,想好起來不容易。” 聞言,蕭寒燁眼前隱約一黑,覺得頭又疼起來了,盡力斂著心神,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倘若一個人失憶,卻偏偏只記得一件事,這是為何?” “說明那件事於對方而言,很重要。” 章太醫捋捋鬍鬚:“失憶後只記得一件事或一個人,這種情況是很正常,如果那件事或那個人在其心中至關重要,失了憶也難以抹去痕跡。” 蕭寒燁靠在椅子裡,手裡的象牙扇開開合合,默然不語,聽著外頭風雨加劇,心神一牽,禁不住回想起了往事。 章太醫見他神色浮動,又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個問題,心中不由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殿下跟沈公子以前可認識?” 蕭寒燁眸光微抬:“嗯?” “沈公子……”章太醫遲疑了下,還是道出口:“說殿下是他的心上人。” 蕭寒燁:“……。” 吳德全忙扯著章太醫,把人往外請,離太子殿下遠了些,底氣便足:“你少聽他瞎說八道,我家殿下潔身自好,清清白白!” 章太醫莫名其妙:“只是說心上人而已,又不是說殿下是他的情郎,怎的就扯到清白上了?” “……。” 吳德全含糊搪塞兩句,快速把人打發走,再次進屋時,只見蕭寒燁倚在書案邊,盯著一方硯臺看得出神,眼神裡透露著別樣的心事重重。 那方硯臺,是暗衛首領出事後,吳德全奉命去他房間收拾東西時,無意間翻見了被衣物壓在箱底裡的硯臺。 暗二說那是他家首領要送給殿下的生辰禮,親自雕刻,不眠不休,熬了許多夜,手都被劃傷了,結果還是沒送出去,至於為何,暗二就不知道了。 吳德全靜候一陣,見太子漠然不動,猶豫一陣,輕手輕腳奉了杯參茶過去。 —————— 熱夏離去,秋雨來臨,天兒也開始冷下來,中秋一過,離年關也就快了,每到這個時候,六部便開始忙得不可開交,一些事情拿捏不定時,又得煩承桓帝親自裁決。 太子幫著理政,還要時不時與百官勾心鬥角,見不得沈庭珏無事,便把禁軍重審名冊的差事交給了他。 禁軍校場,一大早便有兵衛佇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