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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出逃》最快更新 [aishu55.cc]
一場雨下出麻煩,災民們爭搶財物,導致橋體不堪重負崩塌。造橋時工匠是否偷工減料不得而知,但與此事有牽連的東宮太子和大理寺許信翎肯定都要追責的。
許父知兒子闖禍,隱瞞了死亡人數,並先下手為強,搶在南書房彈劾:“聖上明鑑,當今太子無能,尸位素餐,性情過於溫和疲軟,不能鏟滅叛軍,災民皆是犬子費心安置,和東宮沒半點關係。”
言辭鑿鑿光明磊落,矛頭直指太子。
南書房幾位大臣暗暗唏噓,太子一副聖人心腸,對誰都溫良恭儉讓,哪裡是新晉剛諫之名的許家對手。
卻見太子面色清和,衣冠楚楚神色不改,靜然佇立在眾臣之前。
皇帝問:“太子,你有何話說?”
陸令姜道:“兒臣無話。許卿的指責皆為東宮失職,兒臣都認。只是……”
許家父子聽他爽快承認,面色一鬆。隨即又聽他話鋒忽轉,麵皮又一緊。
陸令姜淡淡笑了,轉過頭:“只是要問一問大理寺卿大人,您在京城豢養幾千數的職業乞丐,個個須尾俱全卻以乞討為生,攔截沿路官車,是何意思?”
許信翎臉色微變,他剛剛出仕,最痛恨那些為富不仁的豪紳鉅富,私下縱容職業乞丐劫富濟貧,不料這次弄巧成拙。
許家與東宮早有嫌隙,此番災民之事由東宮負責。若許家出錢僱些職業乞丐搗亂,無論東宮是否有功績,外人看來東宮都是不作為。
陸令姜說的,也是事實。
許父亦瞪眼,回頭低喝:“混帳,竟有此事?”
許信翎未及開口,陸令姜打斷道:“許大人,自然有。您家好兒僱兇搗亂,栽贓嫁禍東宮不算什麼,卻為何還事後殺人滅口,蓄意使橋體坍塌,斷送了幾百號流民的性命?”
此言一出眾臣譁然,許信翎更面如白紙,他沒有殺人滅口,那橋塌陷他也很惋惜,“不,陛下明鑑,臣不會……”
陸令姜道:“怎麼不了,嗯?倖存的活口已在北鎮撫司獄中了,許大人還請親自去對峙,或者讓諸位卿家評評理。”
群臣議論紛紛,輕蔑噁心之色,沒料到一向清白的許家如此齷齪。到底是看太子殿下慈悲,柿子撿軟的捏。
許信翎是剛入仕途的青年,如何能經得起這般唇槍舌劍:“你血口噴人,東宮難道就乾乾淨淨嗎……?”
他越說越不像話,皇帝怒了,摔個茶杯。本朝以仁孝治天下,最恨官員勾心鬥角,貽害百姓,竟要流放許家。
許父子才知中了人家的圈套。滿朝文武大多背倚監國太子,多年來大樹乘涼,竟無一人替許家求情,最終還是陸令姜本人鬆口才免於流放。
鎩羽而歸至自家門庭,許父迎頭給了許信翎一耳光,大怒道:“小兒放肆,何苦去招惹那太子?”
如今陸令姜在朝堂上反咬一口,輕飄飄一句“想來許少卿只是暫時糊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右一句“但君子之過如日月之食,不宜再選為朝廷表率”,順理成章拿掉了許信翎進內閣之名額,且終生不得再進,許氏多年寒窗苦讀之功毀於一旦。
許父心疾發作,勒令許信翎去家祠忠君報國的牌匾前跪著,靜思衝動之過。
許信翎渾渾噩噩,雖終生不得進內閣,但此事他並不後悔。掏出當年與懷珠姑娘定親的信物,細細撫摩觀看。他承認彈劾陸令姜,有一部分原因為了白懷珠。
那時候她父親長生剛中舉,風光得意,兩家結為秦晉之好。後來她家生了變故,許家便主動退了婚。
許信翎一直對懷珠心存愧疚,後來千辛萬苦往白家尋到了她,卻見她含著淚,說太遲了。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她。
隨即,白小觀音便神秘失蹤了。
直到前些天他才知道,原來她被太子一道旨意搶婚了去,囚在私邸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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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微微見陽光,遍地潮溼泥土的腐朽味。天又陰了,太陽又被雲彩遮住,雨點敲打水面漣漪萬千。臨邑的深秋,便是如此陰晴不定。
太清樓,懷珠備了把傘,叫下人在外等著,自己緩緩走進二樓的雅間。
妙塵師太等待多時,見懷珠過來,緊緊抱在一起:“自你從白家離開,師父一直沒機會見你。這次藉著承恩寺辦佛會,人多眼雜,才得以混進城找你。”
懷珠叫了句:“師父。”
妙塵師太是懷珠的師父,也是恩人,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