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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我能早點認識你,倘若我能早點來到你身邊……”
霍塵沒有說下去,可惜世上沒有倘若二字。
就這麼靜靜地待了一會兒,顧長思再度試了試,終於把自己從霍塵懷裡掙脫出來。
“今夜之事,到此為止。”顧長思背對著他,手掌抵在心口,像是要將那慌亂跳動的心跳按回原位,“本王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睡吧。”
“我會幫你找藥膏,”霍塵握住他的胳膊,“看看能不能把傷痕悉數除去。”
“其實也不必。”顧長思緩緩回頭,報之以一笑,“有時候傷疤留在身上,才能讓人不忘來時的路,對於我而言,這不是傷痕,這是天子的定心丸。”
說完,他就鑽進了被子裡,閉上了眼睛,大有無論霍塵說什麼都不再開口的架勢。
霍塵靜靜地端詳了他片刻,他的眉眼依舊漂亮乾淨到不染纖塵,任誰看到,都不會想象得到他背後那一份腥風血雨、如履薄冰。
他攥攥拳,到底按捺住心底的那一份酸澀,將床榻前的燈悉數吹去了。
滅燈的那一刻,顧長思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感受到有什麼在慢慢脫離他自己的掌控,那像是一輛失控的馬車,他坐在車裡,而霍塵就在前方策馬狂奔,那個人身上帶著攝他心魄的吸引力,總能在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中,悄無聲息地牽住他的神智與靈魂。
於是他掌心的韁繩就奇異地難以拉動,縱然前路撲朔迷離,他也帶著自毀般的瘋狂,只想看著它會載著自己到哪裡去。
霍塵的身影動了動,在他身邊安靜下來。
未幾,他又爬了起來。
藉著稀薄的月光,顧長思的呼吸又平又緩,彷彿已經陷入沉眠,可霍塵沒有看到他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眼睜睜、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靠近他那條傷痕累累的左腿。
然後他隔著寢衣和被褥,在膝蓋上,輕柔地烙下一吻。
*
這一夜誰都沒睡得踏實。
顧長思從小就沒有跟別人擠在一張榻上的習慣,縱然定北王府的床上這麼躺著兩個人,中間還能有一兩個人身位的空隙,實在不算什麼擠,但夜色濃重,他總能感受到背後有個清淺的呼吸在起伏,就沉不到夢裡去。
憑他的敏銳,他也覺得霍塵沒睡著。
就這麼糊里糊塗地過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顧長思才模模糊糊睡過去,等到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身後的人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這麼多年,顧長思就沒起的這麼晚過,他按了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朗聲叫人:“祈安——”
“王爺!”消失一夜的祈安幾乎是慌里慌張滾進來的,他形容有些慌亂,一雙眼睛躲躲閃閃不敢看顧長思,目光愣是繞了一圈,落在一旁架子前搭的外袍上。
“王爺要起身嗎?”
“再不起都可以直接吃午飯了。”顧長思動手穿鞋襪,祈安不敢作聲,他昨晚宿醉,今晨早早就醒了,看見外面透進來的天光,頓時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
完蛋,要壞菜。
他也顧不上整理自己儀容儀表,抓起髮帶就衝了出去,隨手抓了一個換夜班下來的小廝,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打聽得一乾二淨,聽完瞬間那顆心就被一喜一驚夾在一塊兒,硬生生不會跳了。
喜的是他沒捅什麼簍子,霍塵去接了他,還大發善心幫他替了班。
驚的是顧長思一向知道霍塵的那些心思,居然也沒給他踹出來嗎?
他糾結著衝到顧長思房門口,就正撞上剛要出門的霍塵。
他霍哥藝高人膽大,邊推著門邊緩緩地伸了個無聲的懶腰,見到他來了,二話不說先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勾頭往回瞧了瞧,示意他顧長思還在睡,別驚動了他。
祈安已經不知道該先說什麼了。
他腦子裡一會兒是昨晚霍塵好心幫他替了班,一會兒是霍塵居然從顧長思臥房裡出來,蒼天可鑑,他守夜一向只在廊下,從不進屋的。
所以霍塵昨晚睡在哪?
侍奉顧長思換衣服的這麼一會兒,他目光已經快速地掃了一圈,沒有發現打地鋪的痕跡。顧長思抖開袖子,祈安順勢給他在後面繫腰帶,匆匆忙忙瞥了一眼床上,險些把自己眼珠子扣下來。
娘啊,床上倆枕頭是什麼個形容?!
“祈安。”顧長思把他的神思叫了回來,祈安險些咬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