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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我怎麼也沒想到。 這個曾經對我像對野狗一樣的親戚,居然會讓我在這裡遇到他。 他就是我的表哥,李大彪。 當年,他和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姑父。 對我拳打腳踢,棍棒相加。 那些暗無天日的折磨。 我時時刻刻都不會忘。 對於他們父子倆。 我只有憎惡,痛恨!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著他,我問說: “我姑姑還好嗎?” 對於姑姑,我還是感激的。 李大彪一邊洗著撲克,一邊吊兒郎當的說道: “放心,死不了。有我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子在,她能不好嗎?” 說著,看了我一眼,又問說: “你現在幹嘛呢?” “在洗浴做服務生……” 一聽我是服務生。 滿桌的賭客,都對我投來輕視的目光。 “你一個服務生,不好好上班,跑這兒來幹嘛?” 李大彪依舊是那種蔑視到極點的口氣。 我沉默,並沒回答。 能感覺到,李大彪混的好像不錯。 穿著一身小名牌。 手腕上,帶著一塊勞力士的綠水鬼。 身邊還帶著個姑娘。 談不上多漂亮,但也能說得過去。 “他誰啊?” 李大彪旁邊的姑娘問了一句。 “我表弟,八百年都看不見他了,我以為早死了呢。不過我給你講,這小子才有意思呢。小時候在我家,我沒少揍他。一打他,就像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聲不吭。這小子別的能耐沒有,就他媽的一點牛逼,抗揍,哈哈哈!” 說著,李大彪又是哈哈大笑。 牌局上的人,也跟著一陣鬨笑。 李大彪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洋洋得意的繼續說著。 “我給你們講,他們家的事,那才叫有好玩。他爸,好像是個小老千,一年年也不在家。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讓人把胳膊和腿全都砍了。送回來時,全身裹著白布,那白布都被血染的通紅,就像一個紅色大肉球。哎呦呦,你們是沒看到,那個慘哦……” 李大彪誇張的動作和語氣。 惹的旁邊的人,又是一陣低笑。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我。 一個個眼神複雜。 有好奇,有嘲弄,有譏諷。 而我全身冰涼。 雙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一股滔天的恨意,在我周身瀰漫。 我想報復。 想現在就衝上去,弄死這個王八蛋。 但我不能。 我不停的勸自己冷靜下來。 心裡不停的默唸六爺告訴我的那句話。 “每逢大事有靜氣……” 我是老千。 不是街頭混混,古惑仔。 我會報復。 但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 我要用老千的方式。 讓他一點點走進深淵。 直到,萬劫不復。 老黑雖然離我較遠,但也看出這面情況不對。 他便和兩個放高利的大耳窟,走了過來。 我立刻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動。 而我,故意做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站在李大彪這桌旁,看著熱鬧。 李大彪可能覺得刺激我,也沒什麼意思了。 他乾脆也不搭理我,專心玩牌。 他們玩的,叫對縫。 這是哈北以及關外一帶的叫法。 在之江、南粵以及香江一帶,叫射龍門。 還有些地區,叫端火鍋。 玩法很簡單。 每人都需要下底,然後發兩張牌。 以A和6為例。 如果第三張牌發的是A、6中間的牌。 也就是2345,算贏。 除了中間以外的,都算輸。 如果第三張是A或者6,叫中柱。 要輸雙倍。 如果抓到相鄰兩張沒縫兒的牌,或者對子。 則下多少輸多少,不發牌。 至於贏多少,取決於你下注多少。 比如,底池裡有一千。 你下了五百,贏了就拿走五百。 輸了,五百就算底池裡的。 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桌上的牌,被下焊了。 下焊,也叫落焊。 是指在撲克牌上做記號。 下焊的方式有很多種。 可以用指甲,戒指之類的。 在牌上做細微的記號。 如果你打牌,遇到指甲鋒利的。 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注意。 也有一些更隱蔽的。 比如用頭上擦著的髮蠟,或者鼻子旁邊的油,塗在撲克的背面。 只是這種方式,必須要坐在反光處,才能看得清楚。 而桌上的牌,下焊的技術。 要比上面說的方式,更高明一些。 這牌的記號,是在側面。 很多人玩牌,不會注意牌的側面。 認為根本看不到。 但實際把牌略一傾斜,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又看了一會兒。 我可以確定。 下焊的人,就是李大彪。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