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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自動自覺地問:“你去哪裡?先送你吧?”
沈夜擺擺手剛想說不用,就聽見司機微笑著說:“和男朋友約會吧?”
沈夜沒來得及否認,身後一直懶懶坐著的年輕人倏然睜開了眼睛,薄唇抿得彷彿一條直線。
此刻的說夜當然看不到羅嘉頎的表情,對於和善的司機,她也只是笑了笑:“不是啦,就是一個朋友而已。”
司機看了看她,以為是年輕女孩的羞澀,識趣地轉了話題:“你去哪裡?”
“那就前面路口吧。”沈夜頓了頓,車速正漸漸地放緩,她又回頭看了看羅嘉頎,“羅先生,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下車了。”
菸灰色的長褲上,羅嘉頎的手放在膝上,修長的手指握緊,又鬆開。平靜無瀾的表情下,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惡劣的想法:讓她加班?還是說去個已經被取消的宴會
不過當她略帶疑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聲地又提醒了一聲“羅先生”的時候,那些藤蔓般沉沉色調的想法消失了,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唇角,溫和地說:“好的。路上小心。”
車子開過她的身邊,她的腳步有些急快。
羅嘉頎有片刻的出神。
他淡淡地轉過瞼,車子裡這樣安靜,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放低了聲音他就什麼都沒聽見吧?
他漠然地想,甚至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已經撥出了一個電話。
沈夜看完展覽出來的時候,臉色不算太好。
葉即景走在她身邊,瘦長的影子一直拖曳到斑駁的樹枝下,他漫不經心地掃她眼,聲音透過有些寒冷的空氣傳來:“你不喜歡那些藝術。”
沈夜驚詫於他的敏銳,點了點頭:“是不大喜歡。你的朋友是悲觀主義者。”
葉即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皺眉,最後轉向她說:“人類的發展歷史本就是荒誕劇,他只是把這些誇張化、預言化了而已。”
葉即景略帶興味地挑了挑眉梢,微微地讓話題轉了方向:“那麼多作品,你就沒有一件喜歡的?”
“嗯,有一幅鉛筆素描。”沈夜將手攏在兜裡,有些出神地回憶,“那個孩子在滑梯上睡覺,旁邊是一具猛獁的骨架。”
“哦,我記得那幅畫。”葉即景皺了皺眉後,彷彿肯定她的話,點了點頭,“是很不錯。”
其實在佈置錯落而簡約的展廳裡,也只有這幅畫讓沈夜駐足了良久。許是因為看見孩子安詳慵懶的睡容,也或許是因為和那具猛獁相比,顯得太過微小的人類。可是那麼大的物種,已經滅絕了,骨架上空落落的眼眶帶著茫然看著這個世界。而它的身側,孩子猶然懵懂。
能引起思考的作品,才是有價值的作品——而靠著奪人眼球的外表叫人覺得心驚的設計,某種程度上來說,很不堪。
這是現代藝術發展的通病,或許也和如今人們的心態有關。
街邊有一家小餐館,兩個人都只是在那個展廳裡用了些點心,逛了一晚上,不約而同地有些餓了,隨意點了幾個菜,香氣一陣陣泛上來的時候,沈夜終於將剛才的思考全部地忘光,只顧著埋頭吃菜,基至不時地誇讚幾:“這個糖醋魚真不錯……香菇菜心也爽口。”
葉即景失笑,抿了口溫水之後,忍不住說:“你簡直橡變了個人。”
雖然是大學同學,讀書那會兒倒不算熟,工作了再聯絡,回憶起學生時代的點滴,竟然也有聊不完的話題。吃完飯,葉即景送沈夜回家,遠遠看見小區的時候,他笑了笑:“你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打拼也不容易。這裡的房價不便宜,供貸也不輕鬆。”
沈夜輕描淡寫地聳聳肩,並不願多談這個話題:“是啊。”
“那麼……就送你到這裡。”
路燈下他立定,穿著黑呢大衣和一雙硬朗氣質的繫帶靴,瘦瘦高高的,有點……像竹竿。
沈夜瞅了瞅他,忍不住想笑,心底越發覺得自己這個比喻很貼切,揚了揚手向他說再見。
已經是週末了,這也是沈夜今天敢於答應葉即景外出的原因。她洗完澡,空調將整個臥室燻得暖烘烘的,於是開了電腦,微一猶豫之後,先點開工作郵箱。郵箱裡照例是塞滿了重要或不重要的資訊,沈夜先將羅嘉頎的工作工程傳送完畢,這才放心地開啟平時的私人聊天工具。
很靜的夜,忽然滴的一聲,有新郵件。
來自羅嘉頎。
“明天中午的宴會重新安排,你和我一起參加。”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彷彿這個決定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