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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鷲一個番郡已有三百人。”蒼鷲當初人數暴增,短短二十年從名不見經傳的小會壯大到此,會內人士魚龍混雜可想而知。盜匪、逃犯、暴徒、被逐的散士……簡直是集合了所有法會不該存在的糟粕。這樣的法會,他自然是不會手軟。更何況,當初知行無辜被害,險些喪命,這一仇他怎可能不報。
禹臨峰獨目精光一閃,夜魅長眉一抖,卻也沒說什麼。成大事者,往往有其逆鱗,再說蒼鷲其實也心懷叵測,這樣的權利之爭本也沒有誰是誰非。
“也罷,此一戰眾人本也是抱著必死決心而去,他們報父兄之仇,你為知行解蛇毒之患,本也沒什麼欺騙可言。若不是巨蟒奸計,你方戰士,該是能帶著改良的地圖生還故鄉,又何必自責。”
“若不是你們,五百性命,不過一場笑話罷了。我不該自責嗎?”禹臨峰眼眸一縮,垂下頭去。夜魅一襲話雖無破綻,他卻忘不了當時慘狀。
兩人一路緩行,那白色的長隊也步入禺山腳下祠堂所在。
“雖身死,夙願償清,便無悔此生。”
禹臨峰一頓,看著一步外那閒庭闊步的男子,忽的閉眼笑了。倒是他自己,愚人自擾了。夜魅此人,似乎並不是表面上那樣的簡單。
“對了,你在這裡,那你家小子呢?”走在前面的人忽的轉身,一雙深沉的黑眸忽的盛滿驚慌和戒備。
禹臨峰喉頭一噎,好笑地看著這個露出本性的人。“他只剩最後一日,可不是該呆在這的時候。你一個長輩,就別去摻和了。走,再陪我逛逛去。”
夜魅面色一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瞪一眼那撒手自去的人,皺著眉還是跟上了。
或許有些事,還是得那個小子去,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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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之上,一人枕手橫臥,雙眼緊閉,正陷在半睡半醒之中。
迴廊上,風祁揪著眉頭瞅著那人,忽的腦袋一疼,轉過身來。
九穆衝著他眨眨眼睛,而後指指身後。
紅葉看著他兩人,只輕輕搖首,便跟著雷銘出了門口。
風祁粉唇一嘟,也不再說什麼,和九穆一起跟了上去。
腳步漸遠,臥著的人羽睫一顫,終是醒了。
只是那烏眸隨即又和上,兀自翻了個身。
直至許久,這平靜才終於被打破。
“醒了便起來吧,再賴可就要天黑了呢。”
被叫的人不情願地一皺眉,躲開這擾人的聲音,將小腦袋挪到另一邊。
那人無奈地嘆一聲,清秀的眉宇皺起來,“若是其他時候,我真寧願這樣守著你一日。”
心口倏地一疼,紫玲沒來由地一驚,轉頭,卻是望進一汪沉黑的深海。這一刻,她忽的感激起自己天賦異稟的雙眼,讓她能看見面前此人。
禹知行單手撐在她身側,前傾的身子離她好近,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她。
“知行……哥哥。”紫玲望著他完好如初的乾淨臉龐,對上他凝視的眸,忽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少年輕柔一笑,離開少許,縱身躍下房簷,落在院落正中。“紫玲,能陪我走走嗎?”
她自上而下看著他,看他玄衣黑髮,看他眉目含笑,忽的生出一種錯覺。彷彿一切從未發生,而他,只是邀她把臂一遊罷了。
裙襬輕動,她翩然而下,輕步而來,宛如遺世獨立的仙子。
“這是綿陽河,貫穿整個禺山,西接嶺南,東連海口,最後匯入大海。”
“喜慶酒坊,名字很一般,但是果酒聞名天下,有時間你可得嚐嚐。”
“穆先生的造劍手藝一流,刀卻是差了些。遇見他的話,可要誇誇他的手藝,如此他才會把上等的好劍先留給你。”
“前面是落日閣,同樣是聞名天下的名樓……”
“知行。”紫玲伸手要攔,卻忘了他如今已沒了實體,伸出的手自那纖瘦的身影中穿過,瞬間冰涼。她薄唇輕抿,將鬱結的氣輕輕撥出,緩緩跟上。“知行,鎮上我都走遍了,帶我去近郊轉轉吧。”
禹知行眼眸一動,為她忽然改口愣了一剎,復又溫暖一笑,轉了方向。
小路蜿蜒,翠竹伴行,細碎的日光灑下,讓時間也緩慢下來。
逃開了那一世界的白,她悄然將其他隔絕,只一步步跟著前面人,腳步緩慢。
“紫玲,四年了,你過得還好?”
“好,也不好。”想起已經離世的兩人,紫玲心頭又是一沉,素指悄然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