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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殿下,你真的不清楚嗎?”
棄用練武場,不再使用殺戮晉升制度,改為教授學習,放不想習武的狐族自由。茫雪搖頭沉默,他,確實不清楚。
那助手見了,卻是瘋狂地笑起來。笑得滿臉淚水,笑得撕心裂肺。忽的,他表情一收,瞪著他,沉聲怒道。“圖魯,一百五十七歲,靈狐,斬殺一百七十人。”
隨著他這一聲起,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俢度,一百三十歲,卒狐,斬殺兩百二十一人。”
“桐雨,三百歲,靈狐,斬殺五百六十人。”
“棄,兩百四十歲,卒狐,斬殺四百八十六人。”
……
長長的一串名字報出,茫雪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裡彷彿又響起了那刺耳的廝殺聲和哭喊聲。
“幽寂,七十歲,靈狐,斬殺,七百人。”
最後一人,從那昏暗的地方直直地盯著他,猶如一束幽光。
圖魯痛苦地一閉眼,再逼近一步,看著他。“殿下,圖魯今日要殺了你,為我妄死的兄弟和那一百七十個無辜的狐族!”
在場數十人,無一不是血債累累。狐族是解放了,可他們一世拼殺,只為了能去到那嚮往已久的位置。不管是家人期盼,還是為權為勢,如今這樣一切成空的結果,都讓他們揹負不起!
多少玄狐為此廝殺一生,多少人為此含恨而終,到如今,卻是付諸東流?!
不可以,不可能!
昏暗中,茫雪身子一僵,沉默地閉上眼。他,竟是忘了,那生死糾纏的過往,原來如此沉重。他勸不了這些人,那用無數鮮血換來的階級榮譽,和他改定之後的狐族護衛軍身份,幾乎是天差地別。那是他們不甘也不屑得到的東西,而自己生生地剝奪了他們唯一僅剩的價值。
“那麼,動手吧。”然而,他卻不後悔。茫雪紫眸一垂,掩下心中疼痛,冷冷道。
絢麗的紫光飛舞,卻是催命的符咒。
鮮紅的血,燙的猶如焚身的火。
那廝殺聲震天,卻悲痛得,像要遍遍將人凌遲。
這一戰無可避免,卻只可能兩敗俱傷。
當一切的聲響和光亮消弭。
茫雪失力地倒在地上,滿臉滿心都是同胞族人的鮮血。四長老早已逃的不見蹤影,他贏了,他親手埋葬了一個時代的痛苦,卻也從此再不可能放下。一片死寂的黑暗裡,他難受地瑟縮著,無可抑制地開始哭泣。
無聲,哭泣。
八十 瑤山故人
街道細長狹窄,兩側是錯落零散的木屋,路邊,一個餅攤上傳來陣陣誘人的香氣。
“玉娘,我要吃玉米蒸餅。”
“蒸餅?不行,陪我去吃龍鬚小面。”
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紫玲的腳步緊緊地定在原地,好久,不能挪動半步。多少年了,自從她跟著玉娘離開這個小鎮,上山拜師,她只回來過一次,在遍尋不見那個人之後,再不敢回來。
紫玲忽的動了,再不看那攤位,快速而匆忙地逃出小鎮,朝著鎮外一條小路走去。
小路該是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在她走出一刻鐘之後,斷在一片荒涼的山野間。
紫玲深深吸一口氣,開啟自己所有的感知,回憶著雷叔的話語,朝著前面走去。
再走了大概一刻鐘時間,她忽的感覺面上遇上一絲潮氣,不禁精神一震。現在是炎熱的夏日,在這沒有水流的荒野中,一絲潮氣也是異象。
按下心中異樣,紫玲想起當年師父山下的陣法,抬腳就走了出去。
八十一歩,她腳步輕轉,嫻熟自在得像是起舞,跨出最後一步的瞬間,一座巍峨高大的山峰出現在原本空無一物的曠野之上。
山石漫立,蒼松白雲,面前的山聳立入雲,讓人仰望不盡,頓生敬畏。
她仰著的眸子溼潤起來,人卻沒有動。
沒有路,她可以攀援闢路,沒有盡頭,她可以度月耗年。只是,若沒有那個人呢,她的腳抬不起來,彷彿一棵紮根千年的松,只能站在山腳仰望著雲間險峰,站在那斷裂的護山石旁,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個上午。
烈日當頭,她站在那,依然不動。
雷銘說按照自己的記憶,尋訪到瑤山的所在,她來了,卻,不敢上前。這裡,是玉娘曾經居住的地方。
紫玲,替我去找她。
那一剎那,師父蒼白的臉浮現,她腦中一炸,鼻尖一酸,重如千鈞的腳終於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