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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在她面前活蹦亂跳的大黑馬,怎麼會,就成了如今的模樣?!分明,分明他們每個都未有事。
只是突然,少年蒼白的臉驟然變冷,急速逼近的身影那麼僵硬。
“禹少爺?!”奶孃驚慌無比,身子卻猛地立起擋在少女面前。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悲憤沉鬱的臉色,從沒有。
禹知行沒有爆發,他只是寒著臉看著這一主一僕,再沒有一絲和軟。“墨語,這一趟事畢,我們就此別過吧。”是他錯了,總不忍強硬,所以一錯再錯。
墨語猛地站起,驟然立起的身軀虛弱地晃了晃,蒼白的右手卻緊緊地攥住少年的衣袖,宛如握住最後一絲生機一般。
要開口的話堵在喉頭,禹知行皺眉看著她,抬起要拂的手卻忽的頓住,一把反握住少女的皓腕。
妖氣!
純正強大的木妖氣息!
正主到了!
如今他孤身一人,面對禍首,戰不得,躲不甘。
那麼,便不得不戰!
七十七 公子落琴
沙沙……沙沙
藤蔓生長的聲響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從沒有一刻,如此可怖。
“呵呵呵。”
禹知行渾身一顫,荒唐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視野。這不合時宜的童聲天真無邪,在這一刻,卻詭譎異常。
“呵呵呵呵,好漂亮的大哥哥。”
在哪?!
山崖之下,再沒有第四個人的蹤影。知行一手將墨語護在身後,另一手扣緊手中的符紙,卻無從下手。
“禹家小鬼。”
“啊?!”蒼白的一張臉貼在面前,禹知行驚叫一聲,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好一會,才發現面前的人甚是熟悉。
“夜魅,別胡鬧了。”不遠處,乾淨清脆的女聲響起,黑衣的夜魅瞥了他一眼,方才轉身上前。
螢綠的華光籠在折了腿的大黑馬身上,九穆專注的目光中滿是疼惜,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安撫地拍著馬脖。
“路遙!”這一聲又驚又喜,禹知行抬腳就要上前,步子卻被人生生攔住。
“既然公子分身乏術,我等自會好生照料它。”夜魅嘴角一彎,揮手間解了三人的幻覺,一雙黑眸緩慢地在少年的右手上一掃,揚起笑意。
“我……”知行神情一頓,才意識到方才危急時刻自己一直握著墨語的手。如今握也不是放也不是,落在他人眼裡,曖昧異常。
籲~
一聲長嘶發出,傷重的黑馬毫髮無損地踏立而起,熟稔地蹭了蹭身邊的少女。
“那位姑娘……”九穆看向癱坐在地上的一老一小,秀眉一緊就要上前。只是兩人白著臉連連慘叫,卻又讓她退了回來。
“在下夜魅,見過禹少主。”夜魅安撫地瞧一眼九穆,而後轉頭與他對視,一派坦然。
“你是她的人。”這說法很奇怪,禹知行卻無暇細想。因為他終於憶起,他與這男子有過數面之緣。
忽然出現的男人黑髮黑衣,一雙黑眸上挑,風流勾人。墨語大著膽子瞅了瞅他精緻的面容,眼眸一動,飄向那邊綠裙的少女。
清涼的風裡,少女一身綠裙層層疊蓋,是絲緞材質。明豔俏皮的容貌,偏生那一頭蓬鬆濃密的短髮根根朝上生著,與常人太過迥異。況且,她已親眼看見她用一種奇怪的光束醫好了那受傷的黑馬。她是妖,毫無疑問。
只是……女孩那微蜷的發配上水靈的大眼,可愛清純得讓人心軟。若是換了其他妖怪,她哪裡會只是驚叫一聲那麼簡單。
“大黑我帶走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夜魅燦然一笑,回身提上愣愣的九穆,直接上了馬。
“站住!”禹知行見他們要走,不由大叫一聲。他尚有一肚子疑問未解,怎能讓他們就此離去!
只是這一次,他的行動超出了理智,只見憑空白光一閃,伏妖的術法已經破空而去。
夜魅面色一寒,卻忽的腰間一緊。九穆左手一揮,一個木巨人已將兩人一馬框定,輕鬆避過那襲來的白光,攀援而去。
原地,除了被生長的青藤放到谷底的鐘儒的愛馬,便只剩下驚訝無措的三人,和術法震落的碎石和枝葉,那麼落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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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玲玲,如拂曉清風;琴聲悠悠,如暗夜幽月;琴聲錚錚,如沙場拼殺。
他笑,如寒冬暖陽,唇角溫度讓人心歡,沉醉不知歸處;他愁,則暗月無光,眉間寒峰糾結人心,寸寸沁染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