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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怪我啊。”漫吹音眨眼,“以前是我不懂事,又做不得數。他都那麼大年紀了,這麼不穩重,我怎麼放心把自己交給他啊。”
司命一個趔趄:“不穩重……當真是得手了就不稀罕了麼,你以前可不這麼說的。”
“這有什麼,一個人的思想是會變得嘛。以前不瞭解他被他表象騙了,現在曉得了自然要脫身。我這也算是失足少女罷?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怎麼淨說他好話?”
司命被說得簡直無地自容,悲憤道:“你妹!要不是確定了不是假的,我都以為你被誰冒充了。你簡直變得不可理喻了啊,還失足少女。誰少女了?你都老女人了好伐?說這話你臊不臊得慌?”
不曉得那句話戳到了漫吹音的神經,她有些心虛,把到了嘴邊繼續指責鏡歌的話又咽回去了。算了,過猶不及,說得多了憑空惹人懷疑。
於是她朝司命慈愛的笑了下,伸手像個長輩似的揉揉她頭,莫名其妙來了句:“現在這樣,真好。”
司命伸手拍掉她的手:“別像摸小狗似的摸我的頭。”
漫吹音只是笑,不多說了。又跟她扯了幾句,輕快地走了。
是啊,現在這樣真好。
沒有戰亂沒有屠殺,沒有守護不住的絕望,一切都是這麼美好,美好得讓人忍不住想貪戀,想佔為己有。
她笑著走進了長曦宮,走著走著,眼淚就從她笑著的眼睛裡淌下來。
可是,這些都不屬於她啊……
偷來的,總是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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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那一個晚上。
“這麼乖可不像你了。”
漫吹音渾身一僵。
“我……”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最後響亮道,“我睡得渾身難受,要去洗洗!”
鏡歌怔了一下,隨即放下手中的書冊,就要起身。
漫吹音看的糊塗:“師……你幹嘛?”
鏡歌淡定道:“你不是邀我共浴?我同意了。”
共浴?
漫吹音嚇得花容失色:“不不不不不是的!”
鏡歌越走越近,眯著眼,慢吞吞給了一個字:“哦?”
漫吹音下意識拉住被子往床裡躲,哆哆嗦嗦帶著哭腔喊:“師父我錯了!”
鏡歌猛地停住腳,沉默著盯著她看了半晌,平靜問她:“你,喊我什麼?”
暴風雨不可怕,可怕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漫吹音”這回是真的哭了:“我是千枝雪啊師父,東荒的東陵您唯一的徒兒啊師父!”
鏡歌還是很平靜,沒有發瘋,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毀天滅地,就那麼平靜地看著她,平靜地哦了一聲,又平靜地問:“她呢?”
他是平靜了,但是寢殿裡面就炸開了。
嘭嘭嘭——
一連串的物件碎掉的聲音此起彼伏,嚇得千枝雪抱著耳朵竄到床下蹲著抖啊抖。
她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師父。即便背後她能將師父貶得一文不值,但一旦當面,別說反骨,就是說話都結巴。
按理來說這樣的師父教出來的徒弟獨擋一方應該沒問題,但若是這個師父基本上不管呢?學好了他不會誇獎,學得不好也不會罰得很厲害,全靠自覺,千枝雪當時還小玩心重,自然不懂什麼叫責任在身,等她懂了,又遲了。
“我問你,她呢?”
千枝雪全程基本上是蹲在床下哭著說完的。
“漫吹音不是我女兒,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用了秘術,以我為獻祭,改的是我自己的身體。我太想看到盛世了,就拼了命將最後一縷魂魄分出來沉睡在雪魂槍裡,因為太弱,師父你幫我修復的時候都沒有發覺。等我教會了她槍法和法術,就沉睡在她神魂深處,一直不敢醒。”
“前些時候我察覺到她時日無多了才醒來。”
“我想救她,我是想救她的。這具身體說到底是我的,對她有排斥作用,只要我徹底化作這具身體的養分與她徹底融合,她就沒事了。只是她一直沒同意。”
“昨天她突然推開門問我還願不願意救她,我說我已經看到了我想看的,我早該死了,這些都是我賺來的,這輩子值得了。”
“可是失敗了……明明沒有問題的,但不曉得為什麼,我出來了,她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拖進了那個大殿裡,門一下子關了。我拼命在黑暗中摸索喊她,可就是找不到她,也找不到那座大殿。”
“師父,師父,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