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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費揚古預想的痛哭與哀嚎,因澤安靜的站在床旁,瞪著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崇崇,費揚古心略穩了些,畢竟在他看來,因澤並沒有失控。但是之後,長久的沉寂與失神,整個屋子的氣氛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費揚古上前拉著因澤的手腕,“澤澤,你不用挺著,心裡難受就哭吧”大熱的天,因澤的手腕涼沁沁,費揚古無端的怕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阿汝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看見屋裡的一幕惶恐異常,她橫在因澤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隨後猛地一推費揚古,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傻愣著幹嘛?還不快把她抬出去!”費揚古從一向溫懦的阿汝眼中看到了罕有的憤怒與責難,他忽然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把因澤一打橫,抱了起來,抬出房去。
等到把因澤帶回府,費揚古才漸漸的明白了因澤狀態的可怕,其實最傷心的不是哭出來,而是哭不出來。因澤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帷幕,不哭,不說,也不聽,水端來了她就喝,飯端來了她就吃,你不把飯菜端走,她也不知飽不知停。費揚古急得眼睛直冒火,他用手使勁兒的揉捏著因澤的肩,“澤澤,你聽不到我們說話嗎?你看看我啊!”阿汝見狀,把費揚古往旁邊一推,“你個混球,放手,格格會疼的!”費揚古鬆開了手,阿汝解開因澤的上衣,肩頭一片淤青。阿汝瞪了費揚古一眼,費揚古理虧便低下了頭。阿汝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怎麼辦,怎麼辦,和八年前一樣。”過了一會兒,阿汝又無意識的補了一句,“林珩回徽州了,恐怕還沒回來。”
阿汝最後的一句話叫費揚古一股邪火驟升,“你他孃的老糊塗了!提他幹嘛?”說罷,費揚古霍的起身向門外喊,“去太醫院找大夫,最好的大夫,我這就進宮,請萬歲把專門給太皇太后看病的劉太醫找來給福晉瞧病!”
七八個大夫陸陸續續的來了,望聞問切,最後不過說了些,氣滯、鬱結、水火不協的舊話,開了幾副不溫不火的藥。折騰到晚上,費揚古的心愈發的焦躁起來,好不容易把劉太醫等來了,劉太醫說要一個人靜心把脈,把費揚古請了出去,費揚古站在院中死盯著房間。
這時,有個小廝跑進來小聲說,“將軍,有一位姓林的爺送來拜帖,希望能見將軍一面。”費揚古一把將拜帖扯過來,見上面恭恭敬敬的寫著——“徽州歸來,願與君共敘,林行之。”費揚古把拜帖往回一塞,“去,和他說家中有事,改日再敘!”小廝唯唯諾諾的應聲而去。
片刻,劉太醫從裡面出來,費揚古連忙過去,劉太醫攏著袖子說,“將軍,這不是我能治的病,人出了毛病,總要對症治療,這癥結不在五臟六腑,自然也不是我能治的。”“那我怎麼辦?”劉太醫一愣,“還是那句,對症!”費揚古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屁話,對症?孩子都死了,我能讓他再活過來嗎?庸醫!”劉太醫冷哼一聲,“那是你沒本事!醫者心術,盡心則已,就你這個樣子,下次別再來找我了!”說完,劉太醫拂袖而去。
剛開始,府裡有人說福晉嚇丟了魂兒,應該請薩滿來跳一跳,費揚古怒斥荒誕,結果,當大夫請遍,仍無良方後,還是請來了薩滿在臨院設臺跳神。之後,又來了幾個京城出名的道士做法驅鬼。一副病急亂投醫的樣子。
夜深三更,外面做法跳神的咋咋呼呼,火光閃爍,屋裡,費揚古坐在床旁,握著因澤的手低聲自語,“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好,只要我知道,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不含糊!”這時候,阿汝推開門,一個小廝進來,“將軍,外面有個林先生送來拜帖。”費揚古惱怒,“不是都說了嗎?我不見!”小廝嚇了一跳,阿汝拿過拜帖展開給費揚古看,上面近乎于謙卑的寫道——“乞為君解憂,愚兄行之。”費揚古看愣了,阿汝小聲說,“將軍就讓他進來吧,這不是擲氣的時候,格格要是好不了,咱們可怎麼辦啊!”
費揚古聽罷冷笑道,“誰跟他擲氣?我老婆病了,我和他一個外人擲什麼氣?叫他走!”阿汝失望的轉身出去,剛要出門的時候,她聽見費揚古柔聲對因澤說,“澤澤,就是你一輩子都這樣,費哥哥也不嫌棄。”阿汝聽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透,費揚古合衣睡在因澤身邊,昏昏沉沉的,就感覺有很細小的敲門聲。“進來。”語罷,一個丫鬟領著個老門房站在外面,門房開口說,“將軍,外面的人無論如何都叫我帶張紙給您,我看他實在不容易,從昨天晚間到今兒早上,一直在咱們門口的馬車上等著,不吃不喝也不睡,眼巴巴的望著大門,將軍,你就見他一面吧。老奴看他斯文和氣,也不像是壞人。”說著,門房將一張白紙奉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