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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一聲。
因澤循聲望去,看見阿汝,羞窘異常,立馬坐好,嘟著嘴,像個做了錯事被逮到的孩子。阿汝看見因澤的神情,哭笑不得。費揚古見狀便爽快一笑,抬手去拽因澤的手,因澤扭捏不肯,卻也拗不過。費揚古另一隻手攬著因澤的肩,看著阿汝,大大方方的笑道,“傻丫頭,你自己問問你奶孃,她看見我們在一起,開不開心?”
因澤並未回答,阿汝卻是上前一步,拊掌而笑,一臉的欣慰,“開心,自然是開心。我有多高興,我說給你們聽,你們也未必能明白。將軍救過我的命,還燒了我的賣身契,是我的大恩人,這麼些年,年年在佛前禱告,希望您出將入相,希望您找個好姑娘,希望您夫妻和美。五格格是我一手帶大,她沒娘,我喪子,要說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那是我沒臉沒皮的攀高枝。可是,心裡卻是那樣的,我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她是我後半生裡唯一的指望和念想。”
“這兩年,又是選秀又是指婚的,我的這顆心呢,就沒踏實過,我怕她嫁的不好,怕她未來的夫君人品性情不好,說到底,最怕的,是她過得不好。我是日求夜盼,可沒想到,老天爺把我最感激的人和我最心疼的人湊到了一起,而且,將軍對五格格又是實心實意的,你們成親這一年裡,過的多好啊!我只知道有個詞叫做萬事如意,我不敢奢望,可是原來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詞等著我呢,叫萬事勝意。這一年多來,真是萬事勝意,我活了這幾十年,這段日子,是最舒心不過的。”
因澤蹙著眉,看著阿汝,若有所思,阿汝卻走到因澤跟前,笑著從袖口取出一個帶著鈴鐺的銀色小鐲子,因澤拿來看了看,笑道,“這不是我小時候戴的銀鐲子嗎?奶孃,你怎麼給翻出來了?”阿汝笑著搖頭,又拿出了另一隻,一模一樣,只是略舊了些,“這個才是你小時候戴的呢!你手裡的那隻,是我上午收拾將軍壓箱底的舊衣服時偶然翻到的。”
因澤將阿汝手裡的鐲子也拿了過來,在費揚古眼前晃了晃,上面的鈴鐺叮噹作響,清脆動聽,“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什麼時候偷來的?”費揚古一頭霧水,阿汝卻埋怨,“你別冤枉人!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年端敬皇后剛封了皇貴妃,費將軍父子應詔入京,我念著將軍的恩,連夜做了幾套衣服,藉著給格格上街買銀鐲的由子,去了費將軍府上。沒想到,在老府裡等了大半個下午,沒等來將軍不說,五格格還陰錯陽差的把左手的鐲子落到了將軍的老府,將軍又誤打誤撞的將鐲子收到了衣服裡。現在看,這哪裡是什麼銀鐲子?這分明是十年前月老在你們手腕上栓好的紅線!”
費揚古聞言一拍腦袋,“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真是從小看到大,我記得當初我家的僕人就說,說因澤是個白毛的小狐狸!也是不巧了,當時我和我爹在安王府喝酒,這隻小狐狸沒被我逮著,不然啊!”“不然怎樣?”因澤白了費揚古一眼,費揚古看了看阿汝,笑而不語。阿汝笑著說,“後廚裡還有事,我先下去了!”
阿汝走後,費揚古就笑嘻嘻的湊近,對因澤說,“不然,我就買通阿汝,劫你去揚州,給大爺我做童養媳,你說好不好?”因澤呸了一聲,並不理睬費揚古,側臉正好看到了滿樹的雪白海棠花。恍然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也是這株海棠樹,也是這麼這麼美的花,已有婚約的他們就在樹下——初識,對望,含笑。
一霎時,她愣在那兒了,過了一會兒,她轉過頭來盯著費揚古看,那神情極陌生,是費揚古從沒見過的。費揚古有些侷促的嚷嚷,“幹什麼呢?不認識我了?”出其不意,因澤突然撲到費揚古懷裡,伸出雙臂緊緊箍住他,“費哥哥,你說,如果你十年前,真把我帶到揚州去了,那現在,我們會怎麼樣呢?”
在費揚古的記憶裡,一載的夫妻,朝夕相處,因澤還是頭一次對他主動的“投懷送抱”,他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過了好半天,才想起抬手環抱因澤的腰肢,他笑得要多滿足就有多滿足,“要真是那樣,那現在,咱們的孩子一定都好幾個了!”停了一會兒,與他又說,“澤澤啊,咱們把銀鐲子收好,以後,讓孩子戴!”因澤抬眼去看費揚古,費揚古有些不好意思,頗為心虛的解釋道,“我就是想到這兒了,隨便說說。”
十幾天後,深秋花落,院落的地上鋪滿了海棠花瓣,仿若雪鋪琉璃路。早上,費揚古出門前看見下人在院中清掃地上飄落的花瓣,便順手捧了兩捧,放到臥房中廳的八仙桌上。晚上回家時,恰巧碰見因澤在中廳繡錦囊,硃砂紅走金線的菱花繡囊,繡罷,費揚古拿來錦囊,把桌上的花瓣放入囊中,收緊袋口,掛到八仙桌下。桌上,一幅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