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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緋衣女子身後那一串疾步趕來的人,九疑心道:果然是來者不善,於是乾笑著打哈哈道:“丹朱姑娘錯了,九疑正要出去,如今正值四月,春光大好,九疑白日裡頗為清閒,到了夜間不免躁動,只好散步……散步……”
“如此深夜出行,九姑娘倒是精力旺盛啊!”丹朱眯眼說話,氣勢咄咄逼人。斂音閣走水,銷魂山莊並無外人闖入,除了九疑,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會膽大妄為至此。
“可不是躁動得厲害嘛!躺不住便只得下床走動,這不……還沒出門便瞧見同樣躁動的丹朱姑娘了嘛!”她那眼神甚是曖昧,猥瑣之氣也越發明顯,惹得丹朱心頭火氣更盛。
“斂音閣走水了,你可知道?”丹朱前進一步,氣焰之囂張幾乎壓倒九疑。她身後的眾人也終於趕到,瞧著自家總管朝前踏步便很是自覺地將九疑圍在當中。
“現在知道了。”九疑不管周遭眾人,只謙恭地一低頭,似是不敢與眼前人怒得發紅的杏眼相對。
果然是她!丹朱繼續前行,“是你吧?”
後退幾許,九疑瞪大雙眼,驚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語畢還不忘環視眾人,面上的大驚之色著實假得快要掛不住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丹朱怒喝。
九疑拍拍小心肝兒,惶然道:“丹朱姑娘該問除了我還不能有誰……畢竟九疑膽小……這是眾所周知的。”
“斂音閣周遭三十丈無人可近,十多年來未曾有異,九姑娘一來便出了這等事由,這又作何解釋?”她早就覺得這名喚九疑的女子不簡單,如今看來何止是不簡單,簡直是太難辦!
怔怔地看了丹朱許久,九疑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不怕了。左右被人認定了是宵小之輩,再怎樣辯駁也是無用的。“那敢問丹朱姑娘憑什麼認定此事乃九疑所為?”
“你深夜不眠本就可疑,據我所知你上次乃是在入了斂音閣後才開始裝病,近日暖風園內被你弄得雞飛狗跳,你也曾趁機在斂音閣外兜圈子,如是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你心懷不軌嗎?”
丹朱柳眉倒立,食指戳得九疑胸口生疼。九疑吃痛,蹙眉道:“原來丹朱姑娘這麼關心九疑啊,如是……倒是九疑無禮了。”
“少廢話!你可知斂音閣內隨便一把琴皆是價值連城?你究竟是安得什麼心!”
“我安得什麼心?”九疑自問,繼而道:“九疑不缺錢,就算缺也用不著把那些個寶貝燒了,這是其一。其二,九疑近日在莊中各處皆有溜達兜轉,斂音閣不過其中之一,丹朱姑娘多慮了。其三,本姑娘未曾裝病,發燒流涕、氣息不暢俱屬實情,實在是弄不懂丹朱姑娘何故如此。”
她直視丹朱雙眸,凜凜然一身傲骨,褪去平素粗鄙之氣。丹朱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不由心下一驚:這人……怎的突然有了睥睨蒼生的氣度?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被這小人所攝著實可笑,便道:“你若是弄不懂還有誰弄得懂?銷魂山莊有膽子如此行事的也就只有你這個不速之客了,你還狡辯!”
九疑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地朝前踏出一步,“九疑方才就告訴過丹朱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且不談九疑是不是有這膽子,您眼下說九疑是銷魂山莊的不速之客,此言未免太過刻薄,是不是不速之客該由蕭公子來定奪,怎麼也輪不到你來置喙。再者……丹朱姑娘所謂的這般行事究竟指的是哪般行事?散個步也算是見不得人的舉措麼?九疑愚鈍,還請明示。”
她這般冷冷然有禮有節著實不似平素的作風,丹朱被她噎得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深吸一口氣,右手一揮,令道:“來人把她拿下!”
“慢著!”九疑亦是右手一揮,身姿筆挺,頭顱微揚,那般巍然之氣倒是震得一干正在動作的眾人愣在當場。“行事有據可依才算是以理服人,丹朱姑娘此舉……九疑是否可以認作您是惱羞成怒?”
“你……”丹朱自小驕縱慣了的,年歲剛剛長成便接任了銷魂山莊大總管一職,從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蕭御倫也不曾苛責過她。如今九疑說話堪稱毫不客氣,正是戳中了她的痛處。
眼見著面前的高挑女子搖身一變就可從猥瑣不堪化作高高在上,丹朱愈加覺得她來銷魂山莊別有所圖,“你別以為公子不在本姑娘就治不住你!”
給左右之人使了個眼色,丹朱柳眉高挑,冷聲道:“給我把她關到冷蕪苑去。”繼而面向九疑道:“一天沒找著火燒斂音閣的真兇你就脫不了嫌疑,你說本姑娘惱羞成怒也好,信口雌黃也罷,銷魂山莊不養閒人,教你在此處客居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