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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曾拿到人前展示。唯獨對師良甫,這個少年就是少年,不過分裝扮穩重,不逞強粉飾堅毅。沈彥鈞覺得,那才該是沈嵁。
往日的平順生活似乎終於又回來了,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閔氏思念親兒不假,到底沈嵁是自己貼身帶大,所有母子該有的天倫和睦他們都經歷過,同親生的又有何差別?甚至,在得到晴陽的訊息之前,閔氏在情感上只當沈嵁是唯一的孩子,呵護著心疼著,從來沒有過慢待。所以緩過勁兒來想一想,她立即就為哭鬧一事懊惱不已,加上有沈嵁的保證在,連日來在府中她都絕口不再提起晴陽,恢復成原本端莊秀婉的主母典範,對沈嵁百般疼惜。
家中寧和,沈彥鈞便需將心思全放回生意上。上幾輩裡沈家固然有許多出將入仕的族親,不過官場上有權無財,若是個清廉剛正的好官,則更得拮据度日。族人們也並非沒有見識,既然有人當官去,其餘的若無心仕途,不如做做生意富庶家蔭。落到沈彥鈞這一代,南貨乾果的製作、織工繡坊的督管、還有糧米麵粉的囤售,便成了他們的主營。
離了家門好些時日,回來後又被沈嵁的病況牽絆,生意上的好些事都只得交給沈絡權且應付著。然而大到需要往復商談、落契蓋章這樣擔肩膀的事,沈絡說話卻是不頂用的,他更沒膽子拍板做這個主。便還得沈彥鈞出面斡旋。畢竟,他才是這一代沈氏的本家當家人。
那日沈嵁摘了梅子回來送師良甫,於他只是純粹的一番心意,而領他去梅園的沈彥鈞卻是有目的的。今年江南春雨連綿,春分過後還降了一次雪,氣溫一直上不來,園子裡好些樹上的果子才剛結起來,產量自然不能保證。梅子量不足,後續的加工製作就難以準時保量地開展。關係到作物的豐與乏,時間上有浮動,這些行業裡是預設也諒解的。不過畢竟契約在身,又多是常年的合作伙伴,於理於情都不如沈彥鈞親自過去說一說撫一撫來的鄭重,保不齊還需讓些利潤出來圖個皆大歡喜,總之家裡是待不住的。
不過他走得也是放心。近兩年來沈嵁已隨著他出入田園作坊,鋪子裡的賬目也常查驗,又有沈絡從旁協助,基本的運作沈嵁完全可以應付。於是將家裡的事稍加布置安排,沈彥鈞便領著一個梅園主兩個作坊掌櫃,車馬上路了。
可世間事就愛有萬一,母子兩個料不到,沈彥鈞前腳走了才兩天,這日裡家中就生亂。
原本早上進過湯藥,趁著體力尚好,沈嵁便還想替父親將拖拉許久的賬目理一理。與管家沈絡一起才核了兩筆,紙上墨跡尚洇溼,前頭慌慌張張跑來個小廝,張口就嚷:“不好啦不好啦!”
沈絡瞪他一眼:“住口!一驚一乍的像什麼樣子?!”
小廝哈著腰尿急似的蹦躂著腳:“大少爺快去花廳瞧瞧吧,鬧起來啦!”
沈嵁薄眉微蹙:“什麼鬧起來了?”
“是二太爺家的四奶奶,哭著嚷著求夫人給撥銀子,都快把夫人衣裳扯破了。簡直無賴一個!”
沈嵁立即起身往外走。沈絡周到,惦記他還在吃藥,身子或虛,忙奔進內室抓了一件半臂再跑著趕上來,邊走邊給沈嵁穿戴。邊上的小廝也三言兩語將事情始末細說了一遍。
說起來,二太爺乃是沈嵁祖父的親弟弟,他的兒子也就是沈彥鈞的堂弟,顧名思義,四奶奶其人沈嵁姑且得喊她一聲四嬸。但實際落到沈嵁這一輩,關係已有些疏遠了。
提起這個堂叔,一家子都是梭子頭,削尖腦袋的精明貨,錢眼兒裡做道場,一天到晚想的不是掙外頭的錢而是從本家搜刮祖蔭。自沈嵁記事起,二爺爺家的四叔沈屸活著就只做過兩件事:問父親沈彥鈞要錢,以及花掉問父親要得的錢。
這些年,沈屸染了壞習氣,賭債欠下一筆又一筆,沈彥鈞從最初的統統吃進到如今,只要債主不害他的妻妾兒女,沈彥鈞也開始不聞不問了。一而再遭了打,總算長點記性,沈屸好歹少去賭場混日子,卻突發奇想跟人幹起了投機生意。
月前莫名其妙拿了全部家當去估海客的商船,據說只要船能回來,帶來的異國珍寶絕對有市口,一本萬利。圈錢的事兒誰肯把風險說個透徹?海上風雲永珍,天災或者匪患都難說,去是個險,回來又是一次險,來來回回千萬裡海路,日頭長且不說,能平安到達便是叩謝神明的萬幸了。最怕就是路上有個萬一,船跟貨都保不住,還把命丟了。海客們無非拿命搏財,投機者坐等錢來,豈有不擔風險的道理?
要說人一輩子有個運數,合該沈屸沒有發財的命,第一次跟人估船就讓海難把船掀在了南洋海底,撈都沒處撈,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