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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將迷蹤的步法學透,懂得逍遙裡固執的守候!
還未將婉轉的戲文聽夠,看清唱唸作打裡烙印的長愁!
還未將煙香細嗅,尋到吐納間目光遠眺的盡頭!
還未啊,還未,未學會刀光劍影裡坦然放手,未肯此生初次的死別竟以親人的血書就!
流淚之前先揮起了劍,人尚幼,卻學會了讓悲傷掩在復仇之後。
——破陣將軍行,一騎當先
孤身而來的並非騎兵。鷹擊撲空,重力的拉扯下宛如長矢擊墜,劍粘連了手臂,手臂牽引了身法,凌鳶似與輕劍合二為一化作了兇悍的利器,呼嘯刺落。
而在她之前,沈嵁的刀更不會走空。大巧不工的劈斬實未蘊半招玄妙,僅僅是純粹的力量打壓。這是搏命,更是洩憤!
所以雪澄來不及對抗凌鳶的攻擊了。未經提前溝透過的配合,冥冥中彷彿有靈犀的默契,就在凌鳶脫離守衛越空暴起時,沈嵁選擇了放棄一切周旋,只用刀勁去撼破雪澄的防守。
那是懾魂的罡勁!
起於未名莊的恩仇,便用未名莊的內功作結。
雪澄的鏈鞭斷了,一道筆直的裂隙將他飄逸披風下修身的長衫分作開襟,腰帶無力飛落地上。餘勁狠狠撞上胸膛,雪澄錯覺身已遭劈開。來不及駭然和羞憤,劍鋒又至。黑暗中銀光撲朔,不會錯失,也無法閃避。顏色和武器都是冷的,所以永遠追尋最熱的血。
墜落之前以為那是一柄不肯回頭的槍劍,卻在眼前倏然炸裂,綻放成無數箭支。落到身上又確然那並非箭,箭是不會回頭的,箭的創口也不會如此多變。狹長的、短促的、深淺不一的,刺挑抹削,每一次變招凌鳶都不走空,必然在雪澄的白衣上添一道新鮮的血痕。
但這個小姑娘的攻擊卻不是無謀的。人小劍輕,身材和體能都出於劣勢,她太明白以巧取勝。
沈嵁就是她的巧!
想騰空的時候,肩膀就斜了;想突刺的時候,刀背是最好的踏板;想退而後進,刀刃必恰到好處掩護在身前。始終不落一字的交流,黑暗中更連彼此的眼神都無法捕捉,卻宛如演練過無數遍叫身體記憶成了本能,凌鳶的劍和沈嵁的刀行雲流水地配合著,自然到令人駭怕。
只是一瞬間的念頭,雪澄以為自己將死去了。縱然不甘,也無力改變這結局。若非一領長綢攔腰將他捲起拖倒,他便不能狼狽地活著。
來人自稱是天穎樓玄紫緋白四御使的堇漩,奉樓主桑酌之命,前來捉拿叛逆犯上的前御使雪澄回總壇受審。
凌鳶不認識這名溫柔漂亮的女子,她只聽見傅燕生客氣地寒暄:“堇漩御使來得好快呀!”
話音中一貫的戲謔並未見絲毫傷重的虛弱,少女驚喜萬狀,倒提了劍就往親人身邊跑。
“燕伯伯,你沒……”數步外猛地頓住,藉著火光,眼中清清楚楚看見那人腹部貫身的尖刺,血順著手指一點一點滴下來。
凌鳶噎了聲兒,剋制著雙腿的顫抖緊跑幾步搶上前,在那人身側跪下來,劍便丟了。
“燕、伯伯——”凌鳶的聲音顯得莫名尖細,似刻意從喉嚨裡擠壓出來的。
傅燕生擠擠眼,笑她:“怕啦?”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誠實地點點頭。
“那也不許哭!”
凌鳶瞪大雙眼:“誰哭啦?燕伯伯又沒怎樣!”她目光往下直直落在傷者創口上,意外,並不見失了許多血,彷彿皮外傷一般。她吸吸鼻子,甚沒底氣道:“傷會好的,燕伯伯會沒事的。”
傅燕生咧嘴笑:“對,無論如何不能哭!即便真死了也不哭。”
“呸!”凌鳶往地上用力啐了口唾沫,“死個屁啊!不準死!”
傅燕生咯咯笑,面上一絲痛苦都無。早已聚攏過來的晴陽和小堂也都笑,渾不當事。唯有拾歡在抖。白漆面具掩住一切的表情,可她雙手將傅燕生肩頭箍得那樣緊,一手扣著一手,指頭幾乎摳進肉裡。即便這樣,它們還是在抖,抖得凌鳶心慌。
她表情僵硬地問晴陽:“舅舅,燕伯伯要緊麼?”
晴陽嘴角勾起,不答反問:“你不是說他沒怎樣?”
凌鳶揉揉鼻子:“安慰人不行噢?”
“那我若說出個不好來,豈非白費你一番孝心?”
“沒事兒,我孝心多的是,舅舅儘管拿去費。我只要燕伯伯好!”
晴陽噗嗤一聲:“得得得,不逗你。燕哥哥這傷有些巧,觀脈相竟將內臟都避過去了,真真是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