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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頡鎮上,包括是這寧生谷中,無論是在他尚且戴著面具的時候,還是摘下面具的時候,她感覺得到,他對她,語氣從冷清到溫和到關懷再到冷漠,這其中因緣幾許,有很多隱秘之事她都不得而知,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對她,不是單純地利用。
想到這裡,顧榕眼前出現的依舊是林淯久高大略顯得瘦弱的背影,走在她的前面,一隻手抓緊她的手腕。她不知道往後的路是怎樣的,只是知道,現在,她只能跟隨著他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世界。
林淯久帶著顧榕走到馬兒旁邊,放下她的手腕,轉身將她抱到馬上,自己隨後也跟著上了馬。這一幕,在眾人眼中,只不過是先太子的書童林久強制帶著顧榕見易寧禎罷了。且他是個性格怪癖之人,性情不定,對人時好時壞,說不清楚,由得他去。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林淯久如此對待顧榕,沒有那時在赤水池上對顧榕表現的冷漠,是因為他,已經看清了自己所要把握的事物。
他伸長手臂握住韁繩,腦海中浮現出昨夜雷碩同他說的話。也許之前,很多步子都走錯了,之前,他尚未看清迷局。
但是現在所看到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亦不知。
他的雙手抓緊了韁繩,眼眸朝著坐在他身前的顧榕輕輕一瞥,看到她額角上的汗水,心裡一緊,竟說不出那是什麼滋味。
不久,林淯久同顧榕便騎到了易寧禎的馬車旁邊。
顧榕被人帶上了馬車,剛剛掀起了門簾,便看到馬車裡不僅僅坐著易寧禎,還坐著樓遙生。顧榕心裡打了個鼓,不知該做何想。
“你過來。”樓遙生對顧榕說道。
顧榕還未走近她,便感覺到有隻手突然伸過來緊緊地揪住她的頭髮,一陣驟疼在頭皮上蔓延。
春風不及點溫煦(七)
樓遙生緊緊地攥住顧榕的頭髮,當著易寧禎的面。
“顧榕,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樓遙生冰涼的語氣直衝顧榕耳朵而來。她看著顧榕因吃痛而微微有些變化的臉龐,不由得想到那個和她身份相似的女子。那個女子同她樓遙生的交情自小便結成了,因而,她不能夠容忍他人做出對那個女子的不利舉動。
而顧榕,對於那個女子來說,是個不祥之人。
此時顧榕只覺得自己的頭皮被扯得發麻,她本性便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很快便伸出一隻手抓住樓遙生其中一隻手,用力將樓氏那隻手掰了一彎,連著指甲亦輕微地扣進樓遙生的手背中。
“嗤……”樓遙生咧了咧嘴,本欲再伸手給顧榕以顏色瞧,卻不想身後的易寧禎突然開了口:“遙生,住手。”
樓遙生愣了一愣,隨即放了手,馬車在顛簸中前行著,顧榕沒有支撐,眼看在馬車裡搖搖晃晃著即將要摔出去,這時林淯久上了行進中的馬車,恰好將顧榕擠了進去。
馬車內空間狹小,容得下兩個人有間距地坐著,似乎容不下四個人有間距地坐。易寧禎掃了馬車一眼,身子往邊上移了移。“遙生和林久都坐過來一些吧。”話畢,樓遙生向他那邊移了些位子,剩下的空間恰好留給了林淯久。
“多謝七王爺。只是我覺著胸口有些悶,想要去外面策馬。”林淯久躬身站在顧榕身邊同易寧禎說道。
“既是如此,林久不必向我通告,直接行事便是。”易寧禎微微頷首,待林淯久走後,他側過臉對著顧榕,語氣聽著柔和,卻散發著一股冰涼的感覺,“顧小姐恐怕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叫到我的馬車裡吧。”他打量了顧榕一圈,發現她沒有了然的神情,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顧榕抬頭看著易寧禎的眼睛,只聽他繼續說道:“顧小姐應當知曉玉璽的下落,可是不知道為何,顧小姐不願意告訴我們。這樣也好,你看,你現在身著素衣織裳,待會兒見了皇帝,恐怕他的顏面將要掛不住了。素衣織裳,在當今帝王尚且健在的時候便穿在身上,謀逆之心路人皆知。”易寧禎嘴角一彎,語氣愈加冷凝,相比之前的看似溫和,現在的易寧禎可說是變了一個人。
他說的這些話,如針刺般刺入顧榕的心裡。是誰讓她穿在身上?是誰對她威逼,用她最親的人的生命作為威脅?
可是堂堂七王爺卻在此刻反說是她主心謀逆,且看看同他隨行之人有多少,兵戈交融近在眼前。
皇帝的心裡又怎會不知。
顧榕抬頭望著易寧禎說道:“大不了,我脫了這件衣服便是。”
“你到時可以一試,只不過,恐怕會後悔。”
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