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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蕩去了玄武門。
坐在馬車上,三太太黃芷蘭不住去打量老夫人的神色,許是看得多了,老夫人睜眼瞧她,眉目間冷冷的,低聲道:“進了宮什麼都不要提,你知道分寸。”
黃芷蘭忙垂頭應是,心裡卻有一股煩躁。
一個蘇可而已,若還是在宮裡當著正六品的司言,眾人忌憚些,也是常理。現在不過是侯府裡一個下人,孃家裡最為顯赫的,也頂多一個福瑞。要不是侯爺打眼瞧上了蘇可,福瑞現在還只是個掛名的管家,什麼實權都沒有。這樣一個人死了,瞧瞧各個諱莫如深的樣子。
果然都是些不中用的。也不怪她心比天高。
黃芷蘭嘴角有一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嘲諷,一閃而過,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但老夫人微閉的眼睛其實一直看著她。那挺直的脊背在老夫人看來,不過是被人硬插進骨頭裡的一根木樁罷了。
元宵佳節,宮裡張燈結綵,比除夕時還要熱鬧。
順貞門那裡遇到幾位世家夫人,寒暄拜年,有特意的目光掃向老夫人身後,除了無雙,沒瞧見蘇可其人,別人頂多多注視兩眼,卻誰都不會去過問。
黃芷蘭挑挑眉眼,跟在老夫人身後亦步亦趨,不似以往,也開始跟別的誥命攀談起來。
元宵節不設群臣宴,眾人朝賀完,陪太后和貴妃說兩句話就可以回來。老夫人和鄭國公薛夫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說話邊出宮,三太太那邊卻和北寧侯史夫人聊得正歡。
薛夫人慢吞吞地走著,視線掃一眼,低聲和老夫人說道:“你家這個,是想給自己兒子開始說親了。就這麼有把握今年下場準能生員?”
老夫人臉上淡淡的,“那兩個孩子倒是個聰明的,老三請回來的那個西席也確實有些本事。”
薛夫人不以為然,又問起侯爺來,“聽說過年這些日子,侯爺身上不爽快?瞧著你們一直閉門謝客,我也不好去打擾。如今瞧瞧,你要小心了。”她朝老夫人走近些,聲音壓得低,“咱們幾十年看過多少事了,倒退十年,那忠靖伯就是個例子。你們家家大業大,還是趕緊張羅著給侯爺娶妻要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個的脾氣。”似乎是說在了心坎上,兩人關係也非比尋常,老夫人存了多日的苦水也很想找人訴訴,遂直言道:“我家那個不爭氣的,瞧上了蘇可。”
薛夫人沒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來,只是嘴角一瞥,“頭回見你帶著她進宮,我就瞧出來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算是附和。
薛夫人道:“瞧著挺可人的,就給侯爺娶了放在房裡,也不為過,何必和侯爺鬧僵呢。這種事,還是多順著為好,侯爺才多大的年紀,這麼些年在軍營裡耽擱了,眼下正是嘴饞的時候。”
老夫人嘖了下舌,“要是隻求房裡人,我還用這麼操心?”
薛夫人半晌回過味兒來,張張嘴有些吃驚,但心下里一衡量,所有的話就都變成了一聲無奈地笑,“現在怎樣了?”
“人讓我打發了,小五知道了跟我鬧,府裡不太平,這才閉門謝客的。”
公侯世家大多都是這些問題,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但萬變不離其宗。薛夫人能體會,這會兒生出些感慨,只是唏噓,“要說家裡沒有根基,也確實。堂堂一個侯爺,總不能娶個市井裡的女人。她要還是司言倒好辦了,正六品的女官,求貴妃給個恩典也就成了。你們家現在是烈火烹油,娶個尋常人家倒也說得過去。不過現在……”
薛夫人說著,身後傳來幾聲笑,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三太太正拉著史夫人的胳膊相談正歡。
“有個事兒你心裡得有個數。”薛夫人也拉起了老夫人的胳膊,“年前有人上奏,說她父親貪汙建造堤壩的工程款。皇上那頭壓下來了,但聽說也是不悅。這年眼瞅著就過完了,她父親那個工部侍郎大約要保不住。她這些日子肯定要蹦躂的,你該壓還是要壓,沒的又整出事來。我本打算趁著過年走動去你那裡說的,誰知你又閉門謝客了。”
老夫人這一個月來事情不斷,外面的風聲探聽得少,聽了這事,忙著謝過。
這邊從宮裡出來,上了馬車,三太太同老夫人說起剛才同史夫人說的話,“文淇這過了年就十四了,剛和北寧侯夫人閒聊,提起此事,說大理寺少卿的大女兒今年正好十二,嫻靜溫婉,倒是和文淇很配。”
一個庶出的從六品的屯田司員外郎的兒子,娶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嫡女——
老夫人帶著一臉的睏乏,歪在一邊的小迎枕上,聲音懶散,“你的兒子你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