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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緒波動,可惜,這句話或許分量還不夠。

“我原以為他會更傾向於選擇他母親那樣的人。”

琉江面色不動如山,心裡卻腹誹,徵十郎應該沒有戀母情結吧。

“現在看來,徵十郎選擇的竟然是和他母親截然相反的型別,這讓我有些好奇。”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琉江再遲鈍也知道赤司徵臣在指什麼了——不過看起來他也知道他們倆戀人未滿。

琉江在赤司徵臣的注視下,喝了一口茶,心底有些嫌棄這苦澀的味道,面上不顯。

“叔叔,人的性格的確是很重要的一點。兩個人是否合得來,性格佔的比例相當大。”

她放下茶杯,與對方對視,緩緩開口。

“但是還有另一點,同樣重要——”

“是否瞭解。”

赤司徵臣輕笑出聲:“這麼說你認為你瞭解徵十郎?”

“阿姨很瞭解徵十郎,這一點無可辯駁;而我是否瞭解徵十郎,這恐怕要問的不是我,我的答案再如何也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她莞爾道。

“說的很好,很客觀。”他眯起眼睛,“可是你和他母親同樣的一個問題是,你們在阻礙他的前進和勝利。”

琉江此刻終於確定了赤司徵十郎之前那種對勝利的扭曲執著是從何而來的,果然光是帝光籃球部的理念不可能將一個人觀念扭曲至此。

答案最終還是家庭——老套,卻亙古不變。

赤司徵臣親自給自己續了杯茶,語氣平緩地講述了起來。

“……是徵十郎的母親讓他接觸了籃球,若是小孩子的童年,多一些娛樂倒也無傷大雅,然而他卻堅持到了現在。”

“堅持也罷了,如果是能夠用競技體育磨練他的意志和對勝利的把控,我便也不會再說什麼。”

“可是如今他輸了,而輸了之後的態度——”

赤司徵臣的手緊緊攥住了茶杯,手背上甚至爆出了青筋,可見他對這件事的不滿。

“今吉小姐,我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將我對他的多年教育分崩瓦解的。或者說,我小看了多巴胺的效果?”

他的指責之意昭然若揭,諷刺之意也同樣擺到了檯面上來。

琉江臉上依然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既沒有被長輩指責後的羞愧和驚慌,更沒有被諷刺後的惱怒和憤懣。如果不是赤司徵臣對她給赤司徵十郎的影響感到不滿,他還是很欣賞她的。

“叔叔,我們來講講道理。”

赤司徵臣睨了她一眼,不說話。

琉江也不介意:“我認為‘勝利就是一切’這句話要放在不同的情況下才能適用。沒有任何理念是萬能的,同樣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面對迎頭而來的所有困難。如果一個人只知道何為勝利的滋味,他就根本不知道失敗的痛苦和沉重,又怎麼會真的有能力拿得起原本就應是沉重的勝利。您真的認為這樣的教育是好事嗎?當一個人一帆風順了一路後,萬一遇到不能立即解決的難題,他應該怎麼辦?就此掉頭嗎,或是不擇手段地去解決?就為了不能讓自己的履歷上沒有‘輸掉’的這個所謂汙點?”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有著比勝利更重要的事。就如同有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一般——總有用錢無法換來的東西。同樣,也總有勝利後的人無法體會到的東西。徵十郎對勝利的追求甚至能讓他人格分裂,我以為這不是一件您身為父親樂意見到的事。或者,對您而言,為求勝利,哪怕迷失自我也在所不惜呢。”

少女特有的冷質聲音仿若餘音繞樑,久久迴盪於赤司徵臣的耳畔。她的語調抑揚頓挫,字字如利刃,劃開了那名為‘家訓’的盔甲。

赤司徵臣怔怔地看著她,半天一言不發。

琉江深呼吸了一口氣,來時的緊張已經消散殆盡,她起身向對方鞠躬,道了一聲‘失禮了’,便轉身離開房間。

出了房間,琉江頓住腳步。

赤司徵十郎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見她出來,輕淺地勾了勾唇角。

“走吧,你帶來的甜品我沒有放進冰箱裡,前幾天菅野新買了大吉嶺。”

琉江抿了抿唇,快步走到他身側,和他並肩而行。

走過了轉角,去赤司徵十郎的房間的走廊上,琉江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自己的困惑:“那個,你們家房間隔音效果好嗎?”

講道理,剛才她對赤司徵臣說的那番話是實打實的冒犯,要是對方爛在肚子裡就算了,如果再被赤司徵十郎聽見……想想也是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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