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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一邊去,就你這破襠,還真不值老孃的酒錢!”
虎哥和所有在這裡討生活的男人一樣,拼命的勞作也敞開了肚子喝酒,對六姐來說,這些人們是過客,等一年半載之後,他們都會跟著“一處”離開,屆時誰還認識誰。
如果不是那隻小野貓,六姐也許根本不會對虎哥另眼相看。
☆、小野貓
小野貓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六姐?六姐也記不得了,只是晚上收攤的時候,偶爾有工人們吃剩的一點點午餐肉或是豬頭肉,六姐就會餵給它,時間一長,小東西就自來熟了,餓的時候過來蹭六姐的腿,冷的時候臥六姐的椅墊子上;最關鍵的,這還是個懂得感恩的主,有一回送了六姐一隻死老鼠,見六姐沒吃老鼠,後來又送了只麻雀,再後來還送了條蛇。小野貓送六姐東西的時候特別“氣派”,把死老鼠、死麻雀、死蛇往他跟前一放,看都不多看一眼,就自個兒跑一邊舔爪子去了,一開始還把六姐給嚇了一跳,後來明白對方意思,給六姐逗的,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小野貓跟六姐熟了以後,慢慢對六姐的酒鋪子也熟了,再後來跟酒鋪子裡的人也貌似熟了,偶爾看著好說話的,也過去蹭蹭別人的腿,再偶爾的時候,還沒準兒能蹭到一片肉;不過很多時候,它蹭虎哥的時候更多,因為那邊兒是隻要有肉,一定會分它一片兒。這麼多來喝酒的男人,虎哥是摸小野貓最多的,每到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就微微的翹起嘴角,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撫過小傢伙毛茸茸的頭頂,此時此刻,似乎連他臉上那道疤都柔和了不少。
六姐的鋪子一般是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才開,於是那天他剛進鋪子,就聽到外面有人“咪呼……咪呼”的叫,沒一會兒聽到“喵~喵~”的聲音,然後六姐悄悄掀開蓬子門簾的一角,只見虎哥將手上的小袋子往地上一敞,小野貓在他腿邊蹭了一圈,然後就蹲下來開始吃;虎哥在旁邊看了會兒,落日的餘暉將他臉上的那道疤襯的更溫柔生動了。直到夜色將虎哥離開的背影隱沒的絲毫不剩,六姐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門邊看了很久了,久的只剩下胸口一陣一陣的悸動。
這一晚,每一次酒鋪的簾子被掀開,六姐都會不爭氣的心砰砰跳一回,每一次來的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人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伸長脖子向外探望一下;活了26年的六姐,第一次嘗試這種感覺:特別特別希望見到一個人,又特別特別害怕他下一刻就出現。這一夜虎哥沒來,其實這裡的男人們誰也不會天天來,可是六姐此時此刻又會忍不住怨起了虎哥,他怎麼今天就不來了呢?虎哥不僅今天沒來,連著一個星期都沒來,其實這也特別正常,男人們來當民工,無非是為了討生活,誰還可能天天出來喝酒吃肉的;可是這一個來星期,六姐覺得好像過了一年那麼漫長,活這麼大,六姐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思念,然而這短短的一個星期,讓他徹徹底底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抓心搔肝的想見一個人。因此在一個多星期後虎哥掀開門簾的一剎那,六姐瞬間就愣在了一邊,就那麼定定的望著他,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甚至虎哥不經意間看過來的一眼,竟然讓他覺得鼻頭髮酸。
六姐的這點心思虎哥是不知道的,該來喝酒喝酒,該去喂貓喂貓。其實在六姐26年當中見過的男人裡面,虎哥除了那個大光頭和臉上的疤並不算出眾的,按現在來說,不是帥小夥,可是在六姐26年的人生當中,這是他遇見的唯一一個“溫柔”的男人,即便那片刻的溫柔並不是為他。在六姐眼裡,平頂村的男人們要麼淺薄,要麼惡意,要麼就是粗俗,於是在之前的人生中,除了堅定的做女人這件事,其他方面還真沒動過心思,每每寂寥的雨夜,他就裹緊被子,聽著窗外稀稀拉拉的雨聲,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如何以一個真正女人的姿態走在眾人面前,哦不,要比真正的女人走的更有姿態。
六姐也從未奢望過虎哥會知曉自己的心思,因為每每站在一旁聽著那個男人傳來沉沉的笑聲時,他的嘴角也會不自覺的跟著揚起,這已經讓六姐很滿足了;他會給這個男人打最滿的酒,上最好的肉,免費的稀飯永遠是冒著熱氣的,甚至還有六姐自己都不會喝的好茶。六姐知道這個男人一身衣服穿了多少天,哪裡掉了顆釦子,哪裡的線頭裂開了,六姐還知道這個男人最近是不是很累,手指上又多了幾道風口子;但是六姐從來不說,不過沒多久後,會看到六姐的鋪子裡多個針線筐,筐裡還放著兩支“棒棒油”;只要有人看到開口借了,六姐就把筐子擺到臺子前,任用任拿,遺憾的是,虎哥從來沒有用過。他那粗糙大手上的風口子好了裂,裂了又好,開線的大棉襖從一個小縫變成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