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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品。
河原崎想起自己的任務,他望向冢本。
“你就畫在那上面。”
河原崎拿著素描簿和皮箱,回到原來的位置。
“天才究竟是怎麼樣的天才呢,為了把這些保留下來,你就在那裡畫素描吧。”
“冢本先生呢?”
“我跟著你素描的進度來解剖,你先把解剖前的模樣畫下來吧。”
河原崎被自己吞口水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徹底感受到自己正置身於解剖神的現場。
河原崎仍舊認為眼前這一位並沒有死去,就算被解剖也不會死。他覺得腦袋好像麻痺了。
他坐下來,吐了一口氣,從自己的揹包中取出鉛筆。
他緊盯著屍體。
然後,他的手無意識地動了起來,鉛筆在白色圖畫紙上游走著。他決定好將屍體全身都畫進去的構圖後,開始打起草稿。他沒有任何罪惡感,沉著冷靜到讓人覺得不舒服,只有甜美的鋼琴旋律灌入他的耳裡。
集中精力的河原崎一度以為房間裡只有自己和屍體。他只是來回看著橫躺的“他”和素描簿,在白紙上畫著黑色線條。
到目前為止,河原崎沒有畫出過多餘的線條,這是好兆頭。如果狀況不好,得不斷修正線條,最後只會畫出一團黑。河原崎從以前的經驗得知,打草稿時線條越少越好。草稿跟人生都是如此,重新來過的次數越少越好。
“你要當個畫家,畫家!”河原崎想起父親經常這麼對他說。
河原崎從小學時候開始就很擅長繪畫,也很喜歡看畫。當他看到課本里《麥田裡的烏鴉》①的那一天,幾乎興奮到無法入睡。睡不著的他,拿著課本走到父親的臥室,父親看到那幅畫也興奮地高聲說道,“哦,這是梵高啊。”還很高興地對河原崎說,“你會覺得這幅畫很棒,表示你也很厲害哦。”
父親也曾經一臉看透世事地告訴他:“所有顏色都能用紅、黃、藍三種顏色調出來,所以你要按照紅綠燈的指示過馬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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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梵高的名作《Wheat Field Under Threatening Skies with Crows》(1890年,現收藏於荷蘭的梵高博物館)。
父親總是對他說,“你要當個畫家。”在河原崎聽來,就像是“別跟我一樣”似的難以忍受。他希望父親不要指望子女能挽回他那沒出息的人生。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畫畫的天分嗎?”,父親用既不憤怒也不悲哀的語氣這樣說,但河原崎終究只想為自己畫畫罷了。不論是停在玻璃上的蟲子,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他總是會將映入眼簾的一切仔細畫成草稿,畫下日常風景。只是這樣,只是這樣就已經讓他很幸福了,他甚至沒去考美術大學。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有了一種近乎強迫症的想法,覺得不能做任何讓父親感到高興的事。
“你知道嗎?”
冢本的聲音將河原崎拉回現實。他一邊動手,一邊看著冢本,“什。。。 。。。什麼事?”
“我在說名偵探。因為高橋先生說中了殺人案的兇手,所以大家都說他是英雄吧!”
光是從冢本嘴裡聽到“高橋”這個名字,就讓河原崎心跳加速,他根本不敢說出這個姓氏。
“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嗎?”
“不,正是如此。他所說的‘下一次是仙台公園飯店的三樓’的確成為事實。高橋先生是天才,準確無誤地預測了兇手的下一步行動。但是,不光是這件事。”
“咦?”
“幾年前不是發生了市長被殺的案子嗎?”
河原崎立刻想起來,點了點頭,因為他還記得當時父親對這個案子興奮不已的模樣。現任市長突然下落不明,最後陳屍在公廁裡。
“那時,高橋先生也露了一手。”
“真的嗎?那個兇手他也說中了嗎?”河原崎記得當時並沒有這方面的報道。
“不,他並沒有指出兇手的名字,當時的狀況和商務旅館命案一樣。高橋先生無法說出兇手的名字,簡單來說,他只是可以看出某種法則或規則。”
“法則?”
“天才發現的向來就是法則。高橋先生知道‘這個世界是這樣構成的’、‘人類是這樣形成的’,殺人案也是如此。他看得到犯人或是犯罪行為的某種法則。”
接著,冢本舉出幾件高橋說中了真相的